路鹤霖扎了几针，给了一个香囊挂在床头，那梦魇竟再也没做过。
事后，我打开过香囊，不过是些寻常的药材罢了。
路鹤霖作为捉妖师，已经杀了一路追查的蛇妖。
如今，又跟着她做什么。
6.
林间雾气弥漫，周遭阴沉沉的，不见人气。
身边邪风四起，我穿着寝衣，冷风顺着衣襟灌到胸口。
我不断搓着手臂，发丝凌乱的飘零着。
一道白色的身影，来回在树间跳跃着，无数道不同的声音朝我涌来。
“你杀了它”
“是你杀了它”
……
我猛得坐起，大口呼着气，额间一圈冷汗。
我赤脚走下床，灌了一杯冷水，心里的烦躁之意稍退了一些。
我坐在桌前，朝着床头的香囊一勾，香囊飞奔过来。
我打开它，将里面的药材倒在桌上，我伸手拨了拨。
没错，是按照之前的药方配的，怎么没有效果。
我低头闻了闻，味道一样，但又有些不对。
我又仔细闻了闻，药材分明连重量都是一样的，为什么味道不对。
良久，窗外天光大亮，我从桌前站起身，唤人换好衣服出了府。
大理寺内，我翻着最近没有查出来的疑案，又前往了几处案发之地，没有妖气，在后面划了几个叉。
自从少时不甚成了半妖，父皇就告诉我地下城的存在。
进了督查司管妖，也进了大理寺查案。
我照例先排除妖犯案的可能，回到大理寺放回卷宗。
今日恰逢十五，举办花灯节，我让他们下了值，又看了会卷宗，出了大理寺。
街道上，左右商铺们争先挂着花灯，嘈杂的人群一时热闹非凡。
得了空，我慢慢走在街道上，不知不觉走到了路鹤霖的摊子上。
没错，自从上次地下城一别，他就寻了处空地，支了医摊，给人治疑难杂症。
今日是花灯节，他摊子前的人倒是少了些。
我找了个离得远些的茶摊坐下，路鹤霖低着头在那些箱子里翻找着什么，随后递给身前的妇人。
他一改往日的清淡风格，今天穿着显眼的红色外衣，红色发带扎着马尾。
背着身，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他那些客人倒是每个人脸上带着笑容。
手里的茶杯慢慢变凉，天色也逐渐变黑。
我看着路鹤霖收了摊子，往旁边随手一堆。
我看他这样，低头笑了笑，喝了口早已变凉的茶水。
他这样也不怕丢了。
再抬头看去时，已经不见了身影。
坐了半晌，疲惫仿佛减轻了些，水中冰冷的触感传到手心。
我将几个铜币放到桌子上，起身离开了茶摊。
街上花灯高悬，处处可见。
人群摩肩接踵，嘈杂声不断。
我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等会还要参加家宴。
越往那走，人群越少。
右肩被人刻意拍了拍，我转过去，不见人影。
再转过去，眼前伸出了一个糖人。
熟悉的小猫形状，正在低头舔着爪子。
“殿下怎么走的那么快，害我好找。”
我抬头看向路鹤霖，他随即笑了笑，“殿下，今天花灯节，请你吃糖人啊。”
整个京城在今日灯火辉煌。
路鹤霖身上仿佛被镀了一层暖光，我接过糖人，一口咬掉小猫的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