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佣人们的描述,我得知弟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丝质睡衣,就光着脚在天台站了一下午。
我没有感到惊讶,也没有表现出焦急。
我知道那是对方威胁我上天台的把戏,只要我和他拉扯,他就会和上一世那样,无情将我推下楼。
他喜欢作,那就作吧。
反正吹冷风的也不是我。
王妈端着一碗热乎的姜汤走出,见我还坐在餐桌前吃饭,顿时急了。
“顾总,你……你怎么还在这儿!少爷他……”
我微笑道:“否则我该在哪儿呢?天这么冷,我当然要待在屋里。”
王妈眼神闪过一丝狰狞。
“顾总!少爷已经在天台站了一下午了,您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没人性了!”
她的声音尖锐无比,碗里的姜汤险些洒出。
我慢条斯理的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目光平静。
“王妈在我家做了这么久,该知道我家的规矩——主人吃饭时,佣人不该用嗓门代替家规。”
她的脸瞬间涨红,手指紧紧攥着碗沿,“我……我只是担心少爷,他已经站在天台一下午了。”
我放下刀叉,金属碰撞声清脆悦耳,“菊有枯荣,人有取舍……各从其心罢了,过多插手,反倒落了刻意。”
空气骤然凝固,我抬头看向窗外。
风吹的窗户直响。
只见顾言站在天台边缘,苦苦支撑着,丝质睡衣早被湿气浸锝贴在身上,裸露的脚踝在寒风里冻得发紫。
他咬着牙,每隔几分钟就往楼下瞟,眼神里没有半分赴死的决绝,反倒像个讨不到钱就耍赖的乞丐。
我端着姜汤,小口的喝着。
不一会儿,全身都暖洋洋的。
王妈垂眸,眼底却像淬了冰,默默地退出了客厅。
她的动作被我尽收眼底……
王妈抱着一件棉袄,来到了天台。
想要将棉袄替他套上。
顾言半推半就,似乎是没了反抗的力气,声音嘶哑,“滚开!我不需要棉袄!”
但王妈还是成功将棉袄套上了,他这才缓解了不少,身子也抖的没之前那么厉害了。
顾言又恢复了些许力气和手段。
王妈眼里泛着泪光,苦口婆心劝道:“少爷,您就别闹脾气了,这样会把自己身体搞垮的。”
两人的互动,像是在上演母慈子孝。
我心底不禁多了几分疑惑。
前世的王妈也是这样,有时比我还更加关心顾言。
对顾言的态度比自己亲儿子还要好。
她自己儿子很早就辍学了,高中都没上就被她逼着辍学,来我家当保洁。
我好奇询问原因,她也总是以自家家事为由闭口不谈。
如烟也走上了天台,心疼的捂着嘴,小声抽泣。
“顾言,你别这样,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顾言见自己女友也来了,湿润了眼眶,“对不起,如烟,我这辈子可能都逃离不了原生家庭了,你别等我了,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吧。”
如烟见状,哭的更厉害了,眼睛有些红肿。
“你死了,我也不想苟活,我不能失去你,顾言!”
说完,她又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来到我面前。
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哭的声音发颤。
“顾总!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您弟弟是无辜的,我求您放过他吧,他还那么年轻,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不该困在这冰冷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