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极细微的裂纹，出现在其道袍袖口之下的手臂肌肤上，并无鲜血流出，反而渗出一种…非金非玉的、冰冷晦暗的微光。
那绝非血肉之躯！
玉鼎真人低头，看了一眼袖口裂痕，再抬头望向重伤濒危的杨戬，那双淡漠的眼中，终于第一次浮现出清晰可辨的情绪——
杀意。
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冰寒彻骨的杀意。
“孽障，合该化为齑粉。”
他缓缓抬手，符阵幽光大盛，浩瀚法力汇聚，一道远比之前任何一击都更恐怖、更致命的清光开始凝聚，锁定了气息萎靡、难以动弹的杨戬。
死亡阴影，骤然降临。
杨戬躺在破碎的混沌中，天目淌血，视线模糊，法力枯竭，身躯重创。望着那即将落下的毁灭之光，他嘴角却扯出一个染血的、近乎狰狞的弧度。
师尊……不，玉鼎……
原来，你连“人”，都不是。
就在毁灭清光即将喷薄而出的一刹那——
异变陡生！
咔嚓！！！
一声更加宏大、更加根源的碎裂声，仿佛贯穿了万古时空，猛地自裂隙最下方、那连天目都未曾窥透的无尽深渊最底层炸响！
整个天道裂隙，猛地剧烈扭曲、膨胀！
一股远比玉鼎真人借助符阵抽取的力量更加古老、更加混沌、更加无法形容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了亿万载的凶兽，骤然苏醒，发出一声充斥所有层面的无形咆哮！
玉鼎真人脸色骤变，猛地扭头望向深渊之下，那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惊容，甚至是一丝……骇然？
他凝聚的致命清光竟因这突如其来的惊变而微微一滞。
也就在这瞬息之间——
一道微弱却坚韧无比的乌光，自下方混乱能量中猛地窜出，精准地卷住杨戬重伤的身体，在他彻底失去意识前，将他猛地拖向裂隙下方更加黑暗、更加未知的深渊！
那乌光的气息，微弱而熟悉……
是哮天犬！它竟未死！
第四章：渊底骸骨，道外之瞳
毁灭的清光在玉鼎真人指尖凝滞了一瞬。
仅这一瞬。
那道微弱乌光卷住杨戬重伤之躯，狠命一拽，拖着他坠向下方更深的、连天目神光也难穿透的混沌深渊。
玉鼎真人淡漠的眼中终于掠过一丝真正意义上的波动，并非惊惶，而是某种精密布局被打乱的愠怒。他并指的手未有半分迟疑，那凝练的致命清光调转方向，不再是点杀，而是化作一道横贯虚无的炽亮光河，朝着杨戬与乌光坠落之处奔涌追袭而去！势要将那顽抗的弟子连同那不知死活的畜生一并涤荡成虚无！
光河所过之处，混乱的能量乱流皆被蒸发、肃清，开辟出一条绝对“纯净”的毁灭之路，速度快得超越神识感应。
杨戬意识昏沉，天目剧痛灼烧着神魂，身躯如同散架，只能模糊感到自己被一股熟悉的、微弱的气息包裹着疾速下坠，后方是那道催命的死亡之光，冰冷刺骨。
要结束了么？
不甘……滔天的不甘混杂着被至亲背叛的剧痛，几乎要将残存的神志撕裂。
就在玉鼎真人那毁灭光河即将吞没二者的刹那——
“咔嚓……轰隆！！！”
源自深渊最底层的、那声更加宏大古老的碎裂声终于彻底爆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