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堆里捡饭吃呗！”
侯振霆揉着被我推疼的肩膀，阴笑着摇头，好像在看一条无可救药的疯狗。
苏冉往前一步。
手指伸出来，指尖点向一块石头。
那石头…
真他妈是极品。
巴掌大，灰扑扑，沾着干涸的泥巴，形状歪歪扭扭，像个被踩扁的土豆。
编号：7。
晦气！
“信我。”
“押这个。”
“7号。”
她的声音还是没波动。
疯了吗？
这玩意儿能出绿？
母猪都能上树！
但…
刚才她那眼神…
那该死的冷静…
赌了！
就赌这疯了的世界！
在一片更大的嘲笑声里。
我硬着头。
手指颤抖着。
把那承载了所有希望和绝望的一百块。
推向了标着“7”的那个位置。
像个虔诚的傻逼。
“切！”
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切石师傅是个老头，打着哈欠过来。
拎起那石头，随意固定在机器上。
滋——
刺耳的噪音响起。
石粉在水的冲刷下被切开了。
我闭上眼。
不敢看。
侯振霆在和那个打手低声说话。
“…一会儿带他去办手续…”
他们已经在分我的尸了。
机器停了。
完了。
我睁开眼。
等着最后的审判。
老师傅拿起水瓢，漫不经心地往切面上泼水。
冲掉灰白的石粉。
他动作顿住了。
弯下腰，凑近了看。
几乎把脸贴上去。
“……”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全是见了鬼的表情。
嘴唇哆嗦着。
“糯…糯种…”
“正阳绿…”
“飘…飘花了？！”
我一步窜过去，扒着台子看！
竟然真的。
嵌着一抹绿。
水汪汪。
亮盈盈。
虽然不大，但色正，肉细。
像绝望的灰色世界里，突然裂开的一道生机。
“涨了！！”
“一百块赌涨了！！”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侯振霆的笑容僵住，眼神里第一次露出错愕和难以置信。
“九百！”
荷官面无表情地报数，推过来一堆筹码。
一百变九百。
我扭头去拉苏冉。
可她没看我。
她看着那些筹码。
眼神一点没变。
还是那么冷。
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扫了一眼周围。
“下一个。”
“听我的。”
02
“奕哥，可以啊！”
侯振霆又黏上来，皮笑肉不笑。
“狗屎运来了，城墙都挡不住。”
他递过来一根烟，我没接。
“不过啊，赌石这玩意儿，讲个运气守恒。”
“一把把运气用光了，后面可就…”
他拖长音，意味深长。
周围那几个刚才笑最大声的，现在眼神也变了。
不再是纯粹的嘲笑。
多了点探究，多了点酸。
“瞎猫碰上死耗子。”
“下一把肯定垮！”
嘀咕声不大，但刺耳。
九百块，够买两张最便宜的巴士票，颠回边境线！
离开这鬼地方！
我捏紧筹码，就想往兑换处挤。
苏冉没动。
她甚至没看那些筹码。
她手指头，指向其中一块。
我顺着看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