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兑钱！回家！”
挤出人群就往出口冲。
突然。
两座铁塔似的黑影，堵死了门口。
是那两个持枪守卫。
交叉步站着。
像两尊门神。
我猛地刹住脚。
“兄弟，兑点码。”我挤出笑，晃了晃手里的筹码。
其中一个，目光扫过我手里的筹码，又扫过我的脸。
缓缓地。
摇了摇头。
没说话。
另一个，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
意思明明白白。
“这…什么意思？”我嗓子发干。
侯振霆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搂住我肩膀，力气很大。
“奕哥！奕哥！别急啊！”
“咱这儿有规矩，手气正红再玩两把！”
他脸上笑着，眼神却冷硬。
“再玩几手，玩几手再说！”
我想挣扎。
但旁边那两个守卫上前半步。
压迫感扑面而来。
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冷汗又冒出来。
他们根本没打算让我们带着钱走！
苏冉反手握住我的手腕。
她把我往后拉了一点，远离那俩守卫。
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见。
“走不了。”
“看见了吗？”
“想活…”
她顿了顿，眼神扫过那些虎视眈眈的人。
“就得继续赌下去。”
她目光越过我，投向大厅另一边。
那片区域灯光更亮，石头更大，人也更少。
高价区。
她的目光，锁定了其中一块。
半人高。
灰白皮壳。
像个沉默的巨兽蹲在那里。
标价牌上的数字，让我眼皮狂跳：￥8000。
“押上所有。”
她声音平静得像在说晚上吃什么。
“赌那个。”
我瞳孔地震！
猛地扭头看她！
“你真疯了？！”
“那是蒙头料！鬼见愁！几年都没人碰！”
“八千块！全押上？！输了就真什么都没了！”
那是纯粹的赌博！
没有任何依据！
全靠天命！
侯振霆也听见了，眼睛猛地一亮，闪过贪婪和怂恿。
“奕哥！霸气！就看准这块了？有眼光！”
苏冉不理他。
她就看着我。
“输不了。”
“信我。”
我看看她。
看看守卫的枪。
看看侯振霆那副嘴脸。
有得选吗？
没有。
要么，现在就被按住“借钱”。
要么，赌这把疯狂的。
手指抖得厉害。
我把那摞筹码，一个一个。
推出去。
推到那个标价八千的牌子下面。
像推着我的命。
“开了它。”声音发虚。
解石师傅是个壮汉，看着这块大料直摇头。
“小子，想清楚，这玩意儿垮了可不退。”
侯振霆抱着胳膊，阴恻恻地笑。
就等着听那垮掉的声音。
机器轰鸣，比之前响得多。
巨大的锯片切下去。
石屑飞溅。
我闭上眼。
不敢看。
时间一秒一秒熬。
听天由命。
咣当。
第一刀切完。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我睁开一条缝。
切面…
灰白。
惨白。
像水泥块。
垮了。
彻底垮了。
心直接沉到底。
完了。
侯振霆的笑声已经到嘴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