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恍神，难道上午在医院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3
手里的协议提醒我，那不是梦。
我要离婚，要打掉孩子。
我无视宋思阳端过来的小鞋子，把协议递给他。
他脸色一变，委屈地把协议扫开：
“阿宁，你看看这些小衣服小鞋子，多可爱。我们的宝宝一定会平安出生的，对不对？”
我执着地伸着协议，沈思思作势要抢，嘴里还念叨：
“离就离，我没你这样的姐姐！”
我爸毫不犹豫地站在沈思思那边：
“对，你要是执迷不悟的话，我们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我妈眼泪跟着往下掉，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我把签好了字的协议往桌上一拍，控制住情绪开口道：
“好，这是你们说的。那我们就离婚、断亲，一起办！”
说完，我走进卧室，重重关上门，不管他们怎么敲都不理会。
那一夜，我睡得很不好，梦里一直有个孩子在哭着喊妈妈。
手机疯狂震动把我吵醒，是校长打来的。
“沈老师，你……要打掉孩子？”
我愣住了：“您怎么知道？”
“网上都发酵了，你快去看看吧！”校长语气沉重，
“你们班学生家长找我投诉，说你连亲生孩子都不要，不可能教得好学生。他们都要求换老师……”
我一阵头晕目眩，眼前闪过校长、学生、家长的脸。
打开网页，我才发现昨天在医院的视频被人挂到了网上。
#恶毒孕妇不念亲情，执意打胎#
视频转发高达几百万条，评论区更是把我骂得体无完肤：
“残害生命，罪孽深重，不配为人！”
“连胎儿都杀，你就是个杀人凶手，残忍至极！”
“孩子是无辜的，你没资格剥夺他的生命。”
还有人把我和宋思阳的照片，同彩超图片放在一起进行比对。
网友们看到后，更是吵翻了天：
“多可爱的宝宝，那么健康，就因为长得像爸爸就该死嘛？”
“作死啊，我的宝贝在检查时心脏有问题，我都坚持生下来，小心养着。她这么好的孩子，你不要多的是人想要！”
“要是我老婆，非狠狠揍一顿，再让她净身出户滚出家门！”
我在评论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头像，竟是班上课代表的妈妈。
她指出我是小学老师后，评论区都在声讨我不配当老师。
打开房门，宋思阳肿着眼睛守在门口。
“你看到网上的消息了吗？”
我只是抬眼看他，他就慌乱解释：
“不是我发的。我不知道是谁干的……”
“但是老婆，网友们也都觉得你不该打掉孩子，你能不能……”
“不是你干的，那是谁？”我打断他的话，“难道是医院的医生？医生就不怕我举报他公开病患隐私？”
宋思阳不说话了。
4
我被学校停薪留职，校长要我处理好家里的事再回去上课。
我心里很不服气，但想想也罢，流产手术后，我也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可万万没想到，宋思阳和爸妈他们仍然没打算放弃。
他们每天守在家里，我到哪里，他们都紧紧跟着。
不仅如此，他们还找来所有亲戚来劝说我，惹得人心烦气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