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帮你把他的脚拿下来？”
彭末的身体猛地绷紧。“不用。”彭末立刻拒绝，“他睡得沉，别吵醒他。我没事。”
贺军深深看了彭末一眼，那眼神意味不明。
他直起身，微笑着走向了后排。
餐车的轮子声由远及近，空姐分发餐食的声音吵醒了林可。
林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了个懒腰。他动了动腿，脚下的触感让他动作一顿。
林可的视线从自己的脚，缓缓移到彭末的脸上。彭末的脸红得像要滴血，眼神躲闪，不敢与他对视。
空气凝固了。
彭末以为对方会立刻触电般缩回脚，然后是震惊、尴尬，甚至是厌恶。
但他预想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林可的脸上，睡意朦胧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带着捉弄意味的坏笑。
彭末的身体抑制不住地轻颤了一下。
林可接过空姐递来的餐盒，打开盖子，拿起叉子。
他把身体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躺卧姿势，开始慢条斯理地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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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彭末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试图打破这诡异的沉默。
林可听见了他的咳嗽声，侧头看他，嘴角的坏笑更深了。
“阿伟～你身体很诚实。”林可低声调侃，他的声音不大，刚好盖过飞机的引擎声。
彭末的脸烫得厉害，他把头转向窗外，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林可似乎觉得这样很有趣。他叉起一块餐盒里的鸡肉，放进嘴里，慢悠悠地咀嚼着，脚上的动作却没停。
“我女朋友也说，我的脚踝很好看。”他忽然说。
彭末猛地转回头。他脑子里嗡的一声，身体上所有的热度都瞬间褪去了。
“你有女朋友了？”他问，声音干涩。
林可一脸理所当然：“对呀。我没和你说过吗？”
彭末翻了个白眼，一股无名火从他心底烧起来，烧得他连身体的欲望都忘了。
“我们认识两年了，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哦，”林可的反应很平淡，“那估计是忘了，我跟我女朋友都交往三年了。”
认识三年了……
彭末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他为了这个认识两年的人，撒谎、请假，混进一个可疑的旅行团，在飞机上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结果，对方从认识他之前，就一直有女朋友。
他所有的幻想，都成了一个笑话。
飞机开始下降，机舱广播里传来空姐提示乘客收起小桌板和系好安全带的声音。
林可终于把那只作恶的脚收了回去。
彭末感到一阵解脱，也感到一阵空虚。
他一言不发地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全程没有再看林可一眼。
飞机平稳落地。
乘客们开始起身，拿取行李。
林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了，阿伟。”他俯身，在彭末耳边说，“腿麻了吧？”
他的语气带着笑意，像一句再正常不过的问候。
彭末没有回答。他等到林可和同学们都走进了过道，才缓缓站起身。
他拉了拉衣角，把背包抱在身前，随着人流，走下飞机。
一股湿热和带着草木和尘土气味的空气涌入鼻腔。
这里不是日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