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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雅芳,你给我出来!"
院子里传来男人的怒吼声,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急躁和慌乱。
我坐在屋里慢悠悠地喝着茶,听着外面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前世的我,听到沈时楷这个声音就会立马放下手头的一切,跑出去看他需要什么,生怕慢了一秒就是不贤惠。
但这一世,我偏不。
"李雅芳!你聋了吗?没听到我叫你?"沈时楷推门而入,脸色铁青。
我慢悠悠地抬起眼,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一身军装笔挺,剑眉星目,身材高大挺拔。二十八岁的沈时楷正值男人最好的年纪,在这个年代更是无数女人心中的理想对象。
可惜,帅有什么用?
前世我为了这张脸,为了军嫂的虚荣,付出了所有,最后却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沈首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放下茶杯,语气淡淡的,"家里又不是军营,您这么大声做什么?"
沈时楷明显愣了一下。
在他的印象里,我从来都是温声细语的,从不会用这种带着疏离的语气跟他说话。
"你...你今天怎么了?"他皱着眉走过来,"我军装上的纽扣掉了,你给我缝一下。"
我看了一眼他军装上那颗摇摇欲坠的铜纽扣,淡淡道:"沈首长,我不会缝纫。"
"什么?"沈时楷的眼睛瞪得老大,"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缝纫。"我重复了一遍,表情认真得不能再认真,"您可以去找会缝纫的人帮您。"
沈时楷的脸色变了又变。
前世的我,从嫁给他开始,就包揽了他所有的生活起居。
洗衣做饭、缝补浆洗、照料日常,甚至连他的内衣袜子都要我亲手洗。
我把自己当成了他的私人保姆,二十四小时待命。
他习惯了我的照顾,习惯了我的无条件付出,习惯了把我当成理所当然的存在。
但这一世,我偏要打破他的所有习惯。
"李雅芳,你到底在搞什么?"沈时楷的声音里带上了威胁,"昨天也是,我让你热饭,你说不会做饭。前天我让你洗衣服,你说手疼。你这是在跟我耍什么脾气?"
我站起身,与他平视。
"沈首长,我没有跟您耍脾气。我只是在告诉您一个事实——我不会做这些事情。"
"不会?"沈时楷冷笑,"李雅芳,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你从小就会做这些,现在跟我说不会?"
是啊,我从小就会。
因为我出身贫寒,家里重男轻女,我从五岁开始就要洗衣做饭照顾弟弟。
十六岁就嫁给了沈时楷,继续过着服侍人的日子。
前世的我把这一切都当作理所当然,以为这就是妻子应该做的。
直到我死的那一天,才明白自己有多么愚蠢。
"以前会,现在忘了。"我淡淡地说,"人的记忆会流失,这很正常。"
沈时楷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李雅芳,你别给我装疯卖傻!"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低头看了看被他抓住的手腕,然后慢慢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沈首长,请您松手。"我的声音很平静,"您这样对待一个女人,不太合适吧?"
沈时楷像被烫到了一样松开手。
他从来没想过,温顺如小猫一样的我,会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