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没有坐，他将医药箱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打开。
“你的手。”他言简意赅。
我这才低头，看见自己右手手背上，有一道被酒杯碎片划破的口子，不深，但血已经凝固了。
刚才一心想着和裴昭撕破脸，竟然完全没感觉。
陈言拿出消毒棉签和创可贴，拉过我的手，动作熟练地处理着伤口。
他的指尖微凉，触碰到我皮肤时，带来一阵轻微的战栗。
“辉星娱乐的对家，想请我们出手。”陈言一边给我贴创可贴，一边说。
辉星娱乐，正是裴昭的公司。
而宋瑶，是他公司今年最重要的项目。
我抬眼看他：“目标是？”
“宋瑶。”陈言的眼神穿过镜片，精准地捕捉到我眼底一闪而过的寒光，“她的所有黑料，打包价，八位数。”
我忍不住笑了。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巧的事吗？
瞌睡送来了枕头，仇人送来了钞票。
“这活儿，我接了。”我说，“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
“我要辉星娱乐，从这个行业里，彻底消失。”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
陈言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他那张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近似于赞许的笑意。
“可以。”他将医药箱合上，“另外，你的‘休假申请’，我从一开始就没批。这三年，算你旷工。”
我：“……”
“所以，作为惩罚，”他慢条斯理地补充道，“这次任务的奖金，分我一半。”
我嘴角一抽。
这男人，还是这么狗。
不过，我喜欢。
“成交。”
送走陈言，我打开电脑，一个加密的邮件箱里，躺着十几封未读邮件。
全都是关于宋瑶的。
从她出道前整容的医院记录，到她买水军黑对家女星的聊天截图，再到她所谓“原创”歌曲，其实是高价从一个地下音乐人手里买来的……
桩桩件件，都足以让一个流量明星万劫不复。
这些，都是我“休假”期间，顺手收集的。
我本以为，这些东西会永远烂在我的邮箱里。
裴昭，是你自己，亲手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我将所有资料分门别类，整理打包，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王哥吗？我是Echo，我这儿有个大料，保证能让你们‘周一见’的KPI，爆到服务器瘫痪。”
04
周一，九点。
国内最大的娱乐八卦媒体，准时引爆了一颗重磅炸弹。
#宋瑶 人设崩塌#
#宋瑶 原创才女是假货#
#宋瑶 校园霸凌#
三个词条，以不可阻挡之势，在短短十分钟内，冲上热搜前三，后面还跟着一个深红色的“爆”字。
我点开词条，里面图文并茂，证据链完整得像教科书。
有宋瑶整容前后的高清对比图，有她和枪手音乐人的转账记录，甚至还有一段她当年在学校里，带着一群人对一个女生拳打脚踢的模糊视频。
视频里，她嚣张的咒骂声，清晰可辨。
互联网，炸了。
宋瑶的粉丝们一开始还疯狂控评洗地，但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任何挣扎都显得苍白无力。
“卧槽，我粉了个什么玩意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