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屈膝:“谢贵妃娘娘恩典。”
正说着,殿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苏怜月立刻换上温柔的笑容,起身迎了上去,挽住皇帝萧景渊的胳膊:“皇上,您怎么来了?臣妾还没备好点心呢。”
萧景渊目光扫过殿内,最后落在我身上,眉头微蹙:“沈才人也在?”
我立刻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萧景渊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今日是你入宫第二日,在宫中还习惯吗?”
“回皇上,臣妾一切安好,多谢皇上挂念。”我垂着眼,不敢与他对视——我怕自己眼底的恨意会泄露,更怕看到他这张曾下令抄我沈家满门的脸。
苏怜月见状,立刻撒娇道:“皇上,沈才人刚入宫,臣妾正跟她讲宫里的规矩呢。您看,臣妾是不是很贤惠?”
萧景渊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啊,就会贫嘴。”他顿了顿,又看向我,“沈才人,你父亲的事,朕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当年的证据确凿,你莫要再惦记。在宫中好好待着,若安分守己,朕不会亏待你。”
“臣妾遵旨。”我声音微颤,指甲几乎要掐破掌心——证据确凿?那封所谓的“通敌书信”,分明是苏怜月模仿我父亲的笔迹伪造的!可我现在没有证据,只能忍着。
萧景渊没再多说,陪着苏怜月坐下,闲聊起家常。我站在一旁,像个透明人,却将他们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苏怜月提起她的兄长苏明哲,说他近日在朝中颇有建树,萧景渊听了,只是淡淡点头。
我心中冷笑——苏家兄妹,一个在朝把持兵权,一个在后宫迷惑君心,若不除了他们,我沈家的冤屈永远无法昭雪。
约莫半个时辰后,萧景渊起身要走,苏怜月送他到殿门口,回来时脸色又沉了下来,看向我:“沈才人,你最好安分点。别以为皇上对你多说了两句话,你就能翻身。”
“臣妾不敢。”我屈膝,“若是贵妃娘娘无事,臣妾便先告退了。”
苏怜月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滚吧。”
我带着晚翠走出储秀宫,风一吹,才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晚翠小声道:“主子,苏贵妃太过分了!您何必忍她?”
“不忍又能如何?”我叹了口气,“如今我们势单力薄,若是硬碰硬,只会死得更快。晚翠,你记住,在这宫里,能忍才能活,能活才能报仇。”
晚翠用力点头:“奴婢记住了!主子放心,奴婢一定会帮您的!”
回到我的寝殿“静云轩”,殿内陈设简单,甚至有些陈旧——毕竟我是罪臣之女,能有个住处已是不易。我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梧桐树,思绪飘回三年前——那时我还是沈家大小姐,父亲健在,兄长未死,母亲还在院里教我绣花,可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带着满门的冤屈,踏入这吃人的后宫。
“主子,该用晚膳了。”晚翠端着食盒进来,里面只有一碟青菜,一碗糙米饭,“御膳房送来的,说是……说是按才人份例准备的。”
我看了一眼食盒,没生气:“知道了,放在桌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