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等他说完，淡淡开口：「今日午时三刻，西山必有山崩。刚才那人，是第一个死者。你现在派人去追，或许还能给他收个全尸。」
校尉先是错愕，随即勃然大怒：「你这灾民，胡言乱语什么！来人，给我。。。。。。」
「轰隆——！」
一声巨响从西山方向传来，大地剧烈震颤。
校尉和所有官兵都惊恐地望向西山，只见那边烟尘冲天，半边山体都塌了。
他们再回头看我时，眼神已经像在看一个怪物。
我没理会他们的震惊，只是看着那崩塌的山峦，心中一片冰冷。
西山，是京城龙脉的「龙头」所在。
龙头塌了。
赵珩，你的手段，比我想象的还要狠。
我弯腰，捡起那只平安兽，捏在手心。
我知道，这趟回来，我要面对的，将是一场倾覆天地的风暴。而我，必须成为风暴的中心。
2 京城暗涌
京城，宣阳门。
我顶着一个游方道士的身份，轻易地混进了城。
西山山崩的消息已经传开，人心惶惶。守城的卫兵根本没心思仔细盘查。
踏入京城的一瞬间，我便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躁、压抑的「衰败之气」。街道两旁的店铺，十有八九都关着门。行人面带菜色，步履匆匆。
我径直走向城南的「听雨楼」。
这是恩师早年布下的暗棋，一个看似寻常的茶馆，实则是京城情报的汇集地。
我依着约定的暗号，在二楼雅间见到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少主。」老者「陈伯」见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激动，随即躬身行礼。
「陈伯，不必多礼。」我扶起他，「我需要知道三年来京城发生的一切，特别是关于太子和昭宁郡主的。」
陈伯叹了口气，将一沓厚厚的卷宗递给我。
「少主，您被流放后，太子权势日盛。鬼幽道人成了他的首席幕僚，权倾朝野。朝中但凡有异议者，皆被剪除。」
「国运是从一年前开始加剧衰败的。先是北方大旱，然后是南方洪涝，如今京畿地区也开始出现水源枯竭的迹象。钦天监说不出个所以然，太子便借机推广鬼幽道人的『血祭祈禳大法』，劳民伤财，却毫无用处。」
我翻阅着卷宗，眼神越来越冷。
九根镇魂钉，钉住的是龙脉的气门。气门被堵，国运自然不畅。旱涝之灾，只是开始。
「郡主呢？」我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陈伯面色复杂：「郡主。。。。。。一直被陛下软禁在昭阳宫，不得外出。直到一个月前，太子以冲喜为名，向陛下请旨，要迎娶郡主为太子妃。」
「冲喜？」
「是。陛下近来龙体欠安，常常梦魇。鬼幽道人说，是因国运动荡，龙气不稳。需得有大喜事，以皇室血脉的婚配，来稳固国运。」
我冷笑一声。
好一个「稳固国运」。赵珩怕是想借与昭宁的婚姻，将最后一丝属于陛下的正统龙气，也一并夺走。
他这是在弑君，在窃国！
「婚期定在何时？」
「七日后。」
我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发白。时间不多了。
「我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能接近权力核心的身份。」我沉声道。
陈伯似乎早有准备，递给我一份请柬：「少主，三日后，是安国公的寿宴。太子和京中权贵都会到场。安国公晚年笃信玄学，正在为府中一处新建的园林，寻访能人异士勘定风水。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