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跳了三年钢管舞的我终于攒够债款去赎儿子,正当我提着前走了一天一夜,准备告诉老公这个好消息时。
却看见在会所刻意刁难我的经理对着破产的老公哈腰点头。
“霍总,霍夫人提交辞职报告了,说钱攒够了,您看我要不要加条违约金挽留一下?”
霍文彦随意露出手腕上价值过亿的腕表。
“算了,她这几年已经够幸苦了,前几天差点被脱光衣服侵犯都不敢告诉我,怕我心疼。”
闺蜜站在那群绑架儿子的高利贷团伙面前,好心提议。
“阿彦,我了解黎月,她最会演戏了,再等等吧,霍夫人不是谁都能当的。”
“况且,乐乐也因为月月受了不少委屈。”
闻言,五岁的儿子埋进闺蜜的怀中,愤愤道。
“我才不要那种人当我的妈妈呢,都是因为她,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笑我。”
“宋阿姨,为什么我的妈妈不是你?”
霍文彦踌躇不停,看了眼抱在一起的一大一小,无奈道。
“听你们俩的,再多试探半年。”
我转过身,任由雨水冲刷自己的身体。
今后不用他们费尽心思试探,我自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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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声音刚歇下去,放贷公司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霍夫人,三年了,钱还没有攒好好吗?我们这里是放贷的,不是托儿所,再不准备好,我们可保证不了您儿子的安全。”
我站在雨幕里,一脸麻木。
“知道了。”
对面愣了下,随后继续威胁道。
“知道就好,想想上次的手指头,赶紧还钱!”
我很快回忆起儿子被暴力催债的人带走那天,我跪在地上,磕得头破血流,之后也无数次下跪祈求。
现在,却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
身后陡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月月,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霍文彦眼看我淋雨,没有马上让我进家。
我扬起苦笑,第一次对他撒谎。
“就是突然想你了。”
霍文彦松了口气。
“这样啊,你回来的正好,刚好今天儿子回来了,吵着要见你呢。”
我平静点头,湿漉漉走进家门,那些人已经消失干净。
霍文彦嘴里想见我的儿子,正抱着宋文雅的脖子一脸依赖,连余光都没有留给我。
我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拥抱儿子,眼睛有些酸胀。
从前,儿子就不喜欢和我接触,每次都避开我。
我以为是他怨恨我没能力还上霍文彦的债务,导致他被抓去抵债。
小小年纪就受尽委屈,还断了一根手指,为此我每天跳十场钢管舞,累到晕厥,遭受再多流言蜚语也没有丝毫怨言。
此刻,我看着儿子完好无损的手指,耳畔回荡刚刚的笑声。
“我也没想到她那么笨,竟然真的信了那是儿子的手指。”
见我没有上前,乐乐下意识松了口气。
我抓紧身上湿漉漉的旧衣,狼狈又勉强地扬起一个笑。
宋文雅好心为我解围。
“月月,孩子有些怕生,你别介意。”
听着她女主人的口吻,我心底都是酸涩。
为了多赚钱,我白天晚上都跳舞,没有时间每周去放贷公司那儿接儿子回家。
作为我闺蜜的宋文雅主动接下这个任务。
当时我满心感激,要她当孩子的干妈。
没想到短短三年,她在孩子心底的位置就远超我这个亲妈。
宋文雅稍稍动了动,霍文彦立即了然,知道她抱累了,从她怀里接过儿子。
儿子也迅速认错。
宋文雅则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乐乐再重阿姨都抱得起来。”
一家三口的气氛将我隔绝在外,令我本就无处安放的心再一次刺痛。
我咬紧腮肉,用疼痛让自己冷静。
“我先回去了。”
第2章 2
霍文彦坚持让我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回去。
送我到楼下,他才询问:“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就不能对儿子热情点吗?”
我愣住,不明白他是真不知道儿子不喜欢我,而是装不知道。
“我衣服上有会所的烟味,儿子有鼻炎,我不想让他难受。”
霍文彦没有怀疑这个理由,将伞塞进我手里后,迅速后退。
“那你留下的衣服我就扔了,反正也穿了这么多年,该买新的了。”
他的嫌弃毫不掩饰,像细密的针扎进我的眼中。
他送我礼物已经要追溯到四年前了。
这四年,我心疼他赚钱不容易,从没要过什么。
现在,他却说。
“我知道你处理不好人情,但文雅帮了我们很多,所以我帮你买了几样礼物送给她。”
霍文彦的话像计耳光扇在我的脸上,又痛又麻。
视线扫过他的脖子。
“我送你的领带,你怎么没有戴,你不是说很喜欢吗?”
霍文彦似乎没想到我会提起这一遭,碰了碰鼻子。
“哦,忘记了。”
又骗我。
进门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这条领带和宋文雅的裙子颜色一样,像极了最近网上很火的情侣装扮。
我脸上的苦涩过于明显,霍文彦大发慈悲吻了吻我的额头。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从前欢喜的亲密令我感到厌恶,我推开霍文彦。
“我先回去了。”
他有些惊讶,这是第一次,我推开了他。
没有诉苦,也没有委屈,连句再见都没有,转身离开。
霍文彦站在原地,强压下心里的不安。
确定我真的离开后,回到家里和儿子庆贺。
“耶,爸爸,我们又一次骗过了她!”
“宋妈妈,今天你也不走好嘛?陪爸爸和我一起睡。”
儿子雀跃的声音如巨石压在我的身体上,跳了一整夜舞,筋疲力尽到透支的身体险些倒下。
隔着一扇门,我抱着自己无声痛哭。
许久没联系的朋友发来消息。
“月月,你要我找得霍文彦,我没查到,只查到了一个叫做霍寒声的人。”
霍寒声的个人资料跳入我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像是对我的嘲笑。
原来他就是霍氏家族未来的继承人。
怪不得宋文雅会和他关系那么好,原来他们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这五年,名字是假的,结婚证是假的,所谓的爱也是假的。
从头到尾,一切都是假的,只有欺骗是真的。
朋友继续询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我直接将后天的航班信息发了过去。
没过多久,霍文彦的专人司机就来接三人离开。
我拿出钥匙,回到家里,拿出房产证。
这个房子是霍文彦结婚时送给我的婚房,只有我的名字,当时我还傻乎乎觉得他真的好爱我。
为此,我丢弃了从前的一切,只身和他来到这里。
他破产,借高利贷时,我都没有一丝怨言,只怪时运不济,相信否极泰来。
现在看来,这区区一百平的小屋子只是霍文彦众多房产中最不起眼的一套。
我走后,他和儿子一天都没有住过。
我让中介将房子挂在网上出售。
收拾东西时,我看着房里五年的生活痕迹。
这些从前我为之奋不顾身的一切,如今我都不想要了。
连人,我也不想要了。
东西全部清理完,已经是两天后,儿子幼儿园的园长给我打来电话。
“乐乐妈妈,今天下午运动会,你们家每次都只有乐乐爸爸,我看得出来,乐乐很伤心,所以这次希望您可以抽出时间参与一下。”
会所请假制度严苛,我每次都缺席。
脑中闪过儿子失望的神色,我答应了。
一到幼儿园的操场,就听见小朋友围着乐乐问。
“霍乐乐,你妈妈不会又不来吧?”
乐乐涨红了脸。
“我妈妈会来的,你们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