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街上空荡荡的。叶轩忍着脏腑绞痛，循着药味追踪——那黑针带着独门草药香，混着周伟身上的消毒水味儿，跟狗屎一样显眼。追踪到城西中药批发市场时，药味突然浓烈起来。
'哟呵，躲这儿来了？'叶轩啐掉嘴里的血沫子，翻墙跃进库房大院。空气里弥漫着当归黄芪的苦香，混着雨水的潮气，闻得他太阳穴直跳。最大那间库房门缝里透出微光，还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叶轩贴门缝一瞅——周伟那肥猪正撅着屁股捣鼓保险柜，地上散着一堆药瓶和文件。'快快快...得赶紧销毁...'周伟哆嗦着往铁桶里倒文件，打火机咔哒好几下才点着火苗。
'烧什么呢副会长？'叶轩一脚踹开门，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铁。
'嗷！'周伟吓得一屁股坐进药堆里，手里打火机掉进铁桶，轰地点燃了纸张。火光照得他油汗淋漓的脸扭曲变形：'你、你怎么找来的？！'
'找你讨债啊。'叶轩慢悠悠踱进来，反手锁上门。库房里药柜高耸，阴影幢幢，陈皮和麝香的味道呛得人头晕。他踢了踢地上一个药瓶：'紫魇花...蛇涎草...呵，配我身上这毒正好是吧？'
周伟连滚带爬往后缩：'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就是来清点库存...'
'装！继续装！'叶轩突然暴起，揪住他衣领掼到药柜上。哐啷一声，枸杞罐子砸下来滚了一地。'十年前青山镇，我师父中的是不是这毒？你他妈参与了多少？'
'放开我！你这疯子！'周伟拼命挣扎，肥肉乱颤，'李爷不会放过你的！'
'李爷？'叶轩手指发力，掐得他翻白眼，'那就说说，李爷为什么非要我师父死？嗯？'
'因为那老不死的不识抬举！'周伟突然癫狂大笑，'豪门要他炼长生药，他偏要救那些穷鬼！活该被毒成烂泥！'
叶轩眼底瞬间血红。师父临死前蜷缩的画面和眼前这肥猪的嘴脸重叠，怒火混着毒痛烧得他指尖发颤。'所以你就偷了师门秘典，投靠豪门当狗？'
'当狗怎么了？！'周伟嘶吼着掏出一把药粉撒过来，'有钱有势才是人上人！你师父清高，结果呢？死得连坟都没有！你现在中毒要死了，硬气给谁看？！'
药粉迷眼，叶轩偏头躲开，反手一针扎进周伟腕脉。'啊——'杀猪般的惨叫中，他咔嚓一声掰断那肥手腕子。
就在这时，断裂的袖口下露出个黑色纹身——三头蛇缠绕银针，正是十年前他在师父尸体旁见过的凶手标记！
'是你是你...'叶轩呼吸骤停，毒气趁机上涌，哇地又吐出口黑血。他死死攥住那截断腕，指甲掐进皮肉：'当年是你动的手？！'
'呵呵...哈哈哈！'周伟疼得面目扭曲，却得意狂笑，'没想到吧小师弟？师父最疼你，可最后给他喂毒的是我！那老东西还求我呢，说放过你...呸！'
库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有人喊：'副会长！李爷让我们来接货！'
叶轩猛地回神。他扯下半截账本塞进怀里，又抓起几瓶可疑药粉。'师父...'他喃喃着，眼底蓝光暴涨，'徒儿今天先收点利息。'
最后一根银针淬着血扎进周伟喉窍，肥猪顿时像被掐脖的鸡一样嗬嗬作响，再也说不出话。叶轩翻身跃上药柜顶端，在阴影里蜷缩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