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她一点也不惊讶，甚至还对我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得意。
“虞晚姐，你来了。”
她给我倒了杯茶，推到我面前：“尝尝，我爷爷从武夷山带回来的大红袍。”
我看着她那张云淡风轻的脸，恨不得撕碎她虚伪的面具。
“顾夏，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抿了口茶，慢悠悠地说：“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们顾家的东西。”
“陆淮的父亲，抢了我爷爷的位置。现在，该让陆淮还回来了。”
“你无耻！”我气得浑身发抖。
“无耻？”她笑了，笑声清脆又刺耳，“虞晚姐，你是不是忘了，是谁一次次把陆淮推到我身边的？”
“是你，把你的未-婚-夫，”她一字一顿，带着恶毒的快意，“亲手送到了我的面前。”
她凑近我，声音压低，像毒蛇吐信：“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怀了陆淮的孩子。”
“他很快就会跟我结婚。到时候，你见到我，恐怕要叫我一声，嫂子。”
6 戈壁滩的誓言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小院的。
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顾夏那句“我怀了陆淮的孩子”。
我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浴室里，任由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
我必须冷静。
陆淮在用他自己做饵，引顾家这条大鱼上钩。
而顾夏怀孕，是这盘棋里最大的变数。
如果她真的生下孩子，陆淮就会被彻底绑死在顾家那条船上，再无翻身之日。
我必须救他。
我擦干身子，换了身衣服，开车再次去了爷爷家。
我跪在爷爷面前，将我的猜测和盘托出。
“爷爷，陆淮是无辜的，他也是受害者。他在为他父亲复仇。”
“顾家这是公报私仇，他们不能这么毁了他！”
爷爷看着我，眼神里有心疼，也有欣慰。
“晚晚，你长大了。”他扶起我，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可知，要跟顾家作对，我们虞家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我知道。”我抬起头，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毁了。”
“他是为了我，才……”我的话没说完，爷爷就打断了我。
“他不是为了你。”爷爷说，“他是为了他父亲的清白，为了他身为军人的荣誉。”
“但你是我虞家的女儿，我不能看着你被人欺负。”
爷爷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动用了他所有的人脉和关系。
那段时间，整个军区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下。
虞家和顾家，两个盘踞多年的庞然大物，在暗中开始了激烈的交锋。
半个月后，事情终于有了结果。
陆淮被放出来了。
所有的指控都被撤销，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被一撸到底，从天之骄子的王牌飞行员，变成了地勤机械师，负责维修飞机。
并且，被下放到了西北最偏远的戈壁滩机场。
没有命令，终身不得回京。
我去送他的那天，风很大，吹得人睁不开眼。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站在机场的跑道上。
他瘦了，也黑了，眼神里没有了从前的光，像一口枯井。
看到我，他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