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归乡
林墨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窗外的天刚蒙蒙亮，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三叔”两个字，让他心里咯噔一下。他已经三年没回青雾山了，自从考上大学离开家，除了逢年过节打个电话，几乎和山里断了联系。
“小墨，你快回来吧。”三叔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你爸……你爸他没了。”
林墨的大脑一片空白。父亲林建国是青雾山脚下的护林员，身体一向硬朗，怎么会突然没了？
“三叔，到底怎么回事？我爸怎么会……”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快回来，越快越好。”三叔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还有，路上别回头，天黑前一定要进山。”
挂了电话，林墨来不及细想，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买了最早一班回老家的火车票。火车摇摇晃晃地穿行在群山之间，他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里乱糟糟的。父亲的样子在脑海里浮现——黝黑的皮肤，粗糙的手掌，沉默寡言，却总是在他离家前，往他背包里塞满满一袋子山核桃。
他想起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说的那些关于青雾山的传说。老人们说，青雾山里住着“山魈”，它们能变成人的模样，潜入村里，吃掉家里人，然后变成那人的样子，继续留在村里，等待下一个猎物。尤其是小孩，最容易被山魈盯上。
那时候他只当是吓唬小孩的鬼故事，可三叔电话里那句“路上别回头”，让他莫名地想起了那些传说。
火车到站时已是下午，林墨换乘了一辆开往青雾山的中巴车。司机是个本地人，听说他要去青雾山，皱了皱眉：“小伙子，这时候去青雾山？最近不太平啊。”
“怎么了？”林墨心里一紧。
“前阵子，山脚下老王家的儿子，还有村东头的李寡妇，都没了。”司机压低了声音，“有人说是山里的东西出来了，你没听说过‘换魂’的事？”
林墨的心沉了下去。“换魂”就是村里老人说的，山魈吃掉人后，变成那人的模样。
“我爸……也没了。”林墨艰涩地说。
司机叹了口气：“节哀吧。不过你可得小心，天黑前一定要进村，别在山里逗留。还有，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回头。”
中巴车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青雾山脚下的青石村。村口的老槐树下，三叔正焦急地等着他。
三叔比三年前苍老了许多，头发花白了大半，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到林墨，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
“三叔，我爸到底怎么回事？”林墨抓住三叔的胳膊。
三叔叹了口气，领着他往村里走：“你爸是三天前没的。那天他去山里巡林，到了晚上还没回来，我和村里几个人去找，在山涧边发现了他的草帽，人却不见了。昨天早上，有人在山涧下游发现了他的……尸体。”
林墨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警察来看过了，说是失足落水。”三叔的声音有些古怪，“可我总觉得不对劲。你爸在山里走了一辈子，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怎么会失足落水？”
林墨的心沉了下去。他想起了那些传说，想起了司机说的“换魂”。
“三叔，村里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怪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