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胃里像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咬，喉咙干得能喷出火……撕碎什么？吞噬什么？”
我晃了晃沉重的脑袋，腐烂的脑组织在颅腔里发出黏腻的声响。视野是模糊的血红，只能勉强看清前方街道上扭曲的身影——和我一样，皮肤青紫、肢体僵硬的“东西”。它们嘶吼着扑向任何移动的目标，涎水滴落在满是裂痕的柏油路上，汇成一滩滩腥臭的液体。
这是哪里？我是谁？
就在这时，一阵细碎的、带着哭腔的奔跑声钻进耳朵。我僵硬地转动脖颈，视线里突然闯进一抹刺眼的白——那是一件婚纱，裙摆被暗红色的血渍浸透，边角还挂着碎掉的肉块。穿着婚纱的女人跌跌撞撞地跑着，乌黑的头发散乱在脸上，露出的眼睛里满是绝望。
“小雅？！”
这个名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混沌的意识里。记忆碎片瞬间炸开：婚礼当天，教堂门口突然冲来一群疯狂的人，他们咬断了神父的喉咙，撕碎了宾客的衣服。我拉着穿着婚纱的小雅拼命跑，却被一只力大无穷的丧尸扑倒在地。
“林默！快跑！”小雅当时哭着推我，可我怎么能丢下她？
就在我要爬起来救她时，三个穿着战术服、背着突击步枪的男人冲了过来。为首的那个脸上有一道刀疤，他看了眼被丧尸围住的小雅，又看了眼我腿上的伤口，突然冷笑一声：“累赘！”
然后，他猛地把小雅往丧尸堆里推了一把！
“不——！”我当时嘶吼着，却被另一个男人用枪托砸晕。再醒来时，身体已经开始腐烂，意识也被无尽的饥饿吞噬……
“是你们……是你们杀了她！”
滔天的愤怒像火山一样从胸腔里喷发出来，我猛地抬起头，腐烂的喉咙里爆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怒吼。那声音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颤抖，原本围着我嘶吼的十几只低级丧尸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恐惧，缓缓地、缓缓地低下了头颅。
我愣住了。
抬起自己腐烂发黑的手，指甲缝里还嵌着干涸的血垢。刚才那股力量……是从我身体里爆发出来的？
我试着集中精神，盯着不远处一只正啃食尸体的丧尸。“过来。”我在心里默念。
那只丧尸浑身一颤，丢下嘴里的肉，跌跌撞撞地走到我面前，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喉咙里发出讨好的呜咽声。
“真的能控制……”我心脏（如果它还能跳动的话）狂跳起来。不是幻觉，我觉醒了！我保留着人类的记忆，还获得了控制同类的力量！
赵峰！王虎！李磊！你们三个混蛋，还有那个“狼牙小队”！我记得你们每一张脸，记得你们把小雅推出去时的冷漠，记得你们抢走我们最后一点水和食物时的贪婪！
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手无寸铁、只能眼睁睁看着爱人死去的普通人。我是林默，是从地狱爬回来的尸王！你们欠我的，欠小雅的，我要让你们千倍万倍地偿还！
我低头看了眼地上趴着的丧尸，又扫了眼周围还在瑟瑟发抖的十几只同类。意识一动，一股无形的力量扩散开来，覆盖了整个街道。
“都起来，跟我走。”
指令下达的瞬间，所有丧尸都像接收到信号的机器，齐刷刷地站起身，列队站在我身后。它们不再嘶吼，不再乱撞，只是沉默地跟着我，步伐虽然依旧僵硬，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整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