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载光阴，我陪他从籍籍无名，到开宗立派。
他闭关前曾告诉我，出关之日，就是娶我之时。
可等他真的出关，却心心念念都是我的好徒儿苏清婉。
我质问为什么，他只说：
“闭关五年，是婉儿日日温暖我，你呢？何曾管过我？”
“许你长老之位，就当我对你这些年的补偿，别再碍眼。”
我拿好长老令牌，没有哭闹，没有哀求。
踏上飞剑，启程回到无相宗。
“师兄，你说得对，那烂人创的烂门派，确实该被灭。”
1.
慕凌云出关的景象，我设想过无数次。
唯独没有想过，会是今天这番情形。
他神采奕奕，揽着怀中美人，高声宣布:
“婉儿为祝我练成神功，日夜相伴，为报这份情意，我愿娶她为妻！”
长老们纷纷献上宝物，恭贺宗主出关，供桌瞬间被各色奇珍堆满，那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
而我，捧着刚刚蕴养好的凝魂丹，呆站在原地。
“师父，你不上前献礼吗？”苏清婉依偎在他怀里，笑着问我。
我看向慕凌云，正对上他居高临下的目光。
“沈璃，我闭关这些时日，多亏你协理派中事务，从今往后，玄剑长老之位便是你的。”
“玄剑长老？”我笑了，“慕宗主怕不是忘了你当年的承诺？”
他眼神闪烁，不肯回答。
“看来是真忘了，那不妨我来说。”我对着众人高声说道，“当初穆凌云闭关之前，曾允诺我，神功大成便娶我做妻。”
“谁能作证？”他的声音不大，却似有万钧重。
我没想到他居然能如此无耻，说过的话都可以不认。
那些同门听了他的话，像是收到了什么暗示一般，纷纷对我指摘起来。
“就是，谁能作证？我还说有人许诺给我宗主之位呢。”
“不过是个姿色平平的人，居然还想着做宗主夫人。”
“大约是宗主给了她几天好脸色，认不清自己了，忘记了自己不过是从破烂草屋捡回来的货色。”
我看向慕凌云，他那副泰然自若的神情，就仿佛这些人说的，与他无关。
也对，在他眼里，我应该就是无关紧要的人，可笑我居然还想着他能再维护我一次。
苏清婉指了指我手里的凝魂丹：“这是您献给宗主的宝物吗？”
我低头一看，瓶身上还沾着没来得及擦干的血渍。
那是我前些日子迎战巨蛟时，不小心留下的。
我挂念慕凌云闭关修炼，颇为耗费元气，就想着为他炼这凝魂丹。
这东西的取材跟炼制，都比我预想中还要艰难，为此我没少耗费心力。
透支了自己修为，才勉强赶在出关前炼制完成，连血渍都来不及擦掉。
“师父？”苏清婉又唤了我一声，“若是要献宝，还是赶紧些，我与宗主，还有些私事要做。”
说话间，她看向穆凌云，媚眼如丝。
我抬眼看她，忍着伤口疼痛，把手一抬，凝魂丹摔在地上，化为齑粉。
“想多了，这东西我都是撒着玩儿的。”
2.
当晚，慕凌云差人送来了玄剑令，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封书信。
字字句句都在说着旧时情意，让我多多体谅。
我看来看去，只觉恶心，写上“屁话连篇”四个大字，命人送还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