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脸色惨白如纸,第一个冲下车,朝着顶楼跑去,扇锈迹斑斑的防盗门被他狠狠撞开。
客厅里一片狼藉,杂物遍地,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
他带着一丝期待,推开虚掩的卧室门。
没有那个小小的、软糯的身影。
只有几件散落在地上的小孩子衣服。
视线下移,床脚边,一个沾着暗红色污迹的小熊玩偶静静地躺着,塑料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秦深的心脏仿佛被捏紧,痛的他无法呼吸。
他已经错过了太多太多,错过了原浅不止一次的求救信号。
对,还有原浅,她还在何靖手里,在何宅!
他一定要救她!
何宅。
何靖给原浅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纯白色高领连衣裙,完美地遮住了那些不堪的淤青和指痕,将她安置在沙发上。
他蹲在她面前,凝视着这张曾经让他魂牵梦萦的脸,自嘲道:“浅浅,我和你结婚这么多年,我为你挖心挖肺的好,可你呢?”
不远处的沙发上,念念早已在惊吓和疲惫中陷入昏睡。
何靖低笑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一根根掰开原浅僵硬冰冷的手指,将纸塞了进去,让她“握”住。
“你嫁给我就是为了念念,为了秦深的孩子。可我怎么办?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却辜负我。你连做梦都在叫他的名字!”
他的控诉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水无声地从他扭曲的脸上滑落,他却同时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狰狞的笑容。
“你的旧情人,你心心念念的秦深,他马上就来找你了。”何靖凑近原浅冰冷的耳边,“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最后,他像在精心整理一个没有生命的芭比娃娃,仔细地调整了一下原浅坐姿,扯过一条柔软的羊绒毛毯,轻轻地盖在她的腿上。
做完这一切,他最后地看了一眼原浅,抱起一旁昏睡的念念,大步离开。
——
“砰。”
大门被从外面一脚踹开
晨阳透过门精准投入,照亮了冰冷昏暗的客厅。
原浅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在晨光中纤毫毕现,平静得诡异。
秦深第一个冲入客厅,他看着原浅,一股绝处逢生的狂喜瞬间冲上头顶。
“浅浅。”他不顾一切地朝她奔去。
几步的距离,却像跨越了千山万水。
沙发上的原浅,安静得可怕,对他的呼唤、对他的靠近,没有任何反应。
狂喜瞬间冻结,秦深刹住脚步,停在沙发前,屏住了呼吸。
他缓缓地伸出手,感受她的鼻息。
没有,什么都没有!
秦深大脑一片空白,颤抖着双手将她抱进怀里,她的身体还是留有余温,但那双曾经盛满阳光的眼睛,大大地睁着,失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无边的死寂和空洞。
世界仿佛失去了所有颜色。
他缠着手指,抚上原浅冰冷的脸,试图合上她的眼睛,却怎么也合不上。
一张折的整整齐齐的A4纸,从原浅的指尖滑落,轻飘飘散在地面。
纸张摊开一角,赫然是念念和秦深的亲子鉴定!
7.
秦深将原浅死死抱在怀里,额头抵着她冰冷的额头,眼泪决堤而出。
他找到了真相,找到了关押念念的地方,找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