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交换戒指时,他的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烫。在所有人的欢呼和掌声中,他掀开我的头纱,吻落下来。唇是热的,带着誓言的余温,我却只感到一片冰冷的腻滑,像被某种冷血动物舔过。

3 复仇的序幕

礼成。我们成了法律和所有人眼中的,夫妻。

婚后的生活,在外人看来,完美得像一出自导自演的样板戏。

他践行着他的“承诺”,对我和我的家人关怀备至,扮演着无可挑剔的女婿和姐夫。他确实“处理”了孩子的事,用他的话说,“给了苏晴一笔钱,足够她好好生活,她也答应不再打扰我们。”

苏晴休学了,去了一个南方的小城“散心”,朋友圈里偶尔发些岁月静好的风景照,配文却总透着一股强颜欢笑的苍凉。母亲问起,我只说她毕业压力大,出去走走也好。

他对我很好,好得近乎讨好。昂贵的礼物,精心的约会,事无巨细的报备。他似乎真的把那页翻了过去,沉浸在“贤惠”的妻子和“圆满”的婚姻里。

我也扮演着温柔体贴的妻子角色。给他做爱吃的菜,给他搭配每日的西装领带,在他加班时给他送温暖的夜宵。

只是,他公司的投资项目开始接连出现蹊跷的纰漏,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决策失误经过精准的放大,慢慢积累成巨大的财务窟窿。他忙得焦头烂额,脾气逐渐变得暴躁,回家越来越晚。

我给他泡安神茶,温柔地劝他不要太大压力。他抱着我,说我是他唯一的慰藉。

他不知道,他电脑里某些加密的、以为无人知晓的灰色收入记录,早已悄无声息地躺在了某个匿名举报信的附件里。他更不知道,他最得力的副总,收到了一份他“酒后吐真言”、抱怨股东并计划另起炉灶的“录音”,以及几张他在不同会所“应酬”的模糊却足以引人遐想的照片。

信任的崩塌,是从内部开始的。

他的状态越来越差。开始失眠,多疑,总觉得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他对我依赖日深,甚至到了偏执的地步,偶尔我回家晚些,他都会盘问许久。

我带他去看“中医”,说是调理失眠和焦虑。老中医“望闻问切”后,开了不少药性相冲、副作用是致人精神恍惚和情绪不稳的方子——当然,是以安神补脑的名义。我每天耐心地替他煎药,看着他喝下去,温柔地鼓励他一定会好起来。

他眼里开始出现某种涣散和狂乱。有时会突然抓住我的手,喃喃自语,说有人要害他,说公司的人都背叛了他。有时又会半夜惊醒,说梦见我们的孩子来找他索命。

我只是紧紧地抱住他,告诉他那只是梦,我在呢,我会保护他。

他的公司终于资金链断裂,资不抵债,申请破产清算。同时,税务部门收到了详细的举报材料,上门立案调查。几乎是同时,几封关于他私生活不检点、涉嫌权色交易的信件也出现在了纪检部门的案头。

墙倒众人推。曾经巴结他的人瞬间消失,留下的只有债务和指控。

那段时间,他彻底崩溃了。整日蜷缩在家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胡言乱语,时哭时笑。他会指着电视里的新闻说那是针对他的阴谋,又会对着空气哀求原谅。

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