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作惊讶地看着他。
“父亲，为何不行？”
“妹妹如今身怀有孕，这尊送子观音送过去，既能讨未来婆母欢心，寓意又好，岂不是两全其美？”
苏晴的眼睛也亮了。
她知道那尊观音的价值，更知道它在父亲心中的分量。
若能将这个当做陪嫁，她在顾家的地位，必定水涨船高。
她立刻摇着父亲的胳膊撒娇。
“爹爹，姐姐说得对，顾家势大，女儿嫁过去，不能让夫家小瞧了我们苏家啊。”
母亲也在一旁帮腔。
“老爷，晴儿说得有理，咱们不能只顾着眼前，失了长远的脸面。”
父亲的脸色阵青阵白，胸口剧烈起伏。
他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又想到顾家那样的门第，最终还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好。”
我心中冷笑，这只是第一道开胃菜。
“还有，”我继续慢悠悠地开口，“顾家是书香门第，最重风雅，妹妹的嫁妆里，笔墨纸砚，古籍字画，自然也不能少。”
“城南‘墨韵斋’的徽墨，‘艺林轩’的端砚，还有前朝大家宋徽的《雪江归棹图》，都给妹妹备上吧。”
我每说一样，父亲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这些，无一不是他书房里最珍贵的收藏。
苏晴却越听越是心花怒放，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嫁入顾家后，风光无限的场景。
她不断地催促着父亲。
“爹爹，快答应姐姐呀！这些都是我们苏家的门面！”
父亲瞪着我，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
他知道我是在故意掏空他的家底。
但他没有证据。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苏家，为了苏晴。
他若反驳，就是不疼爱女儿，不顾全大局。
这个“哑巴亏”，他吃定了。
“好……好……都依你！”父亲几乎是吼出来的。
“多谢父亲成全。”我福了福身，笑得温顺无害。
“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清点母亲留下的私产，就不打扰父亲母亲和妹妹商议婚事细节了。”
我转身离开，将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彻底隔绝在身后。
回到我的小院，贴身丫鬟云珠急得快哭了。
“小姐！您怎么能把婚事让出去啊！那顾公子是人中龙凤，苏晴她怎么配得上！”
云珠是母亲留给我的人，上一世，她为了护着我，被活活打死。
我握住她冰凉的手，轻声说。
“云珠，别急。”
“一场好戏，才刚刚开场。”
我从妆匣的暗格里，取出一把小巧的钥匙。
这是开启我外祖家财富的钥匙。
上一世，我将它交给了顾衍，以示我的真心。
他拿着这把钥匙，开启了我的催命符。
这一世，它将是我复仇最锋利的武器。
我将钥匙递给云珠。
“你立刻出府，去城西的‘安济当’，把这个交给掌柜的。”
“告诉他，让他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换成现银，存入四海钱庄。”
“记住，要用……我的私印。”
云珠愣住了。
“小姐，那可是夫人留给您的全部家当啊！就这么……”
“就这么办。”我打断她，“越快越好。”
云珠虽然不解，但还是点头应下。
“是，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