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抬起头,直视着他,“女儿的下场,前世还不够惨吗?”
沈国安的身体猛地一震,瞳孔骤缩。
我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慌和……心虚。
我的心,沉了下去。
前世我的死,他果然是知情的。
甚至,是默许的。
也是,一个能给他带来更大利益的女婿,和一个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女儿,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父亲若无别的事,女儿便先退下了。”
我不想再看他那张虚伪的脸,转身便走。
回到我的院子,凤玦的人已经等候多时。
为首的是一个面容冷峻的青年,叫青锋,是凤玦的心腹。
“沈小姐,督主让属下将这些送来。”
青锋一挥手,身后的人便抬上几个大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是各色奇珍异宝,绫罗绸缎,比顾家送来的聘礼不知贵重了多少倍。
“督主说,他的夫人,不能受半点委屈。”青锋面无表情地转述。
我心中微暖。
不管凤玦是何目的,至少在明面上,他给了我足够的体面。
“替我多谢督主。”
送走青锋,我看着满屋的赏赐,毫无波澜。
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当晚,沈如烟便来了。
她提着一个食盒,脸上挂着一贯的柔弱微笑。
“姐姐,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这是我亲手炖的燕窝,你尝尝,消消火。”
她将一碗晶莹剔rou的燕窝推到我面前。
香气袅袅,和前世那杯毒酒的味道,何其相似。
我看着她,忽然笑了。
“妹妹有心了。”
我端起燕窝,在她期待又紧张的目光中,作势要喝。
她的手,在袖中悄悄握紧。
就在碗沿即将碰到我嘴唇的瞬间,我手一歪。
“哎呀。”
整碗燕窝,不偏不倚,全都泼在了她的裙子上。
“姐姐!”沈如烟尖叫一声,猛地跳了起来。
“抱歉啊妹妹,”我一脸无辜,“手滑了。”
“你!”沈如烟气得脸色发白,再也装不出那副柔弱的样子,“沈薇,你故意的!”
“是又如何?”我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一碗加了‘牵机’的燕窝,妹妹还是自己留着喝吧。”
“牵机”,一种无色无味的奇毒,中毒者会四肢抽搐,头足相就,状如牵机,最终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
前世,我就是死于此毒。
沈如烟的血色瞬间褪尽,她惊恐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我站起身,一步步向她逼近。
“比如,我知道你娘,根本不是什么难产死的。”
“而是被我娘,亲手灌下了一碗红花。”
沈如烟的眼睛猛地瞪大,里面充满了血丝和恨意。
“你胡说!”
“我胡说?”我冷笑,“你若不信,可以去挖开你娘的坟,看看她的骸骨,是不是黑色的。”
“对了,忘了告诉你,那碗红花里,还加了‘腐骨草’。”
“沈薇!你这个毒妇!”
沈如烟终于崩溃了,她嘶吼着向我扑来,那张漂亮的脸蛋因嫉妒和仇恨而扭曲,丑陋不堪。
我轻易地侧身躲过。
“我娘说了,斩草,就要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