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却将这笔钱瞒得死死的。
「爸,你别激动,」我放缓了语气,听起来像个天真的、走投无路的孩子,「我就是问问。既然没有,那就算了。」
「本来就没有!」沈建国生硬地丢下一句,「你好好养病,钱的事我们会想办法。」
又是一句跟上辈子一模一样的敷衍。
他匆匆挂了电话,像是生怕我再多问一个字。
我放下手机,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他们不会想办法的。
他们只会等我死。
然后,心安理得地,用我的钱,去铺就沈星河的锦绣人生。
没过多久,我的手机又响了。
是沈星河。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干净清澈,带着少年人的阳光,也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
「姐,你还好吗?我听妈说……」
「我不好,」我直接说,「我快死了。」
沈星河噎了一下,随即用一种更温柔、更体贴的语气说:「姐,你别这么说。爸妈也是有苦衷的,你别怪他们。家里的钱都要留给我考学、上补习班,这也是为了我们家的未来啊。」
「等我以后出人头地了,赚大钱了,我一定好好报答你,给你治病,去最好的医院。」
真是动听。
上辈子,我就是被他这番话感动,觉得为了弟弟的前途,自己受点苦也值得。
我傻傻地放弃了治疗,回到那个冰冷的家,在痛苦中等待着死亡,也等待着他口中的「报答」。
结果,我只等来了他拿着我的救命钱,去贿赂面试官的消息。
「是吗?」我轻笑一声,「那你的意思是,现在我就该去死,好给你的前程让路,对吗?」
沈星河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急忙辩解:「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我怎么想不重要,」我说,「重要的是,你们是怎么做的。」
我挂断电话,将他直接拉黑。
然后,我用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群发给了我们家所有的亲戚。
「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我是沈念。我身患重病,急需五十万手术费,但爸妈说家里没钱,弟弟上学更重要。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借我一点,多少都行,救救我的命。拜托了。」
短信一发出去,亲戚群里瞬间炸了锅。
最先跳出来的是我大姑,沈建国的亲姐姐。
「念念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爸妈养你这么大容易吗?星河考大学是全家头等大事,你怎么能在这时候添乱?」
二叔也跟着附和:「就是,五十万不是小数目,我们都是工薪阶层,哪有闲钱借给你。你别逼你爸妈了。」
他们的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
上一世,我走投无路时也曾求过他们,得到的是一模一样的冷漠和指责。
他们永远站在沈建国和柳玉芬那边,因为沈星河是他们沈家的「根」。
而我,一个抱养来的女儿,在他们眼里,连沈星河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我看着那些虚伪的言辞,没有回复,只是默默地截了图。
这时,柳玉芬的电话打了过来,她气急败坏地在电话里尖叫:「沈念!你疯了是不是!你把我们家的脸都丢尽了!赶紧跟亲戚们说你是开玩笑的!」
「我没有开玩笑,」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真的需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