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湖底的半张照片
2025年10月18日清晨五点，滨海市的雾还未散尽。
人工湖的环道上有晨跑的人，运动鞋踩过湿漉漉的石板路，发出细碎的声响。最先发现异常的是个穿藏青色太极服的老头，他举着太极剑的手突然顿住——湖面上飘着个深灰色的物体，像团被水浸透的海绵，随着涟漪轻轻摇晃。
“喂！快来人啊！”老头扯着嗓子喊，声音撞在湖边的梧桐树上，惊飞了几只麻雀。
晨练的人围过来，有人掏出手机打110，有人蹲在岸边用树枝拨弄那团物体。当它被拖上岸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是个男人，穿着皱巴巴的阿玛尼西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还在走，但脸色青紫，嘴唇肿得像两颗发紫的葡萄。
“死……死人了！”有人尖叫着后退。
最先赶到的是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他们拉起警戒线，疏散人群。没过多久，一辆黑色奥迪A6L驶入现场，车门打开，下来个穿深灰色夹克的中年男人，眉骨很高，眼神像把刀——是滨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长陈默。
“陈队。”派出所所长迎上来，递过现场笔录，“死者身份初步确认，星辉科技HR总监林深，男，47岁，死亡时间约在10月15日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
陈默蹲在尸体旁，戴着手套检查死者的口袋。左边西装内袋里露出半张儿童照片的边角，他轻轻抽出来——照片上的女孩扎着羊角辫，穿着粉色连衣裙，坐在拼图前，嘴角沾着块巧克力。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两个大字，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孩子的笔迹，但下面有一行成年人的血字，力透纸背：真相，终将浮现。
“血字是死者的？”陈默问。
法医摇头：“死者右手食指有划伤，但血字的笔痕比划伤深，应该是用死者的手指蘸血写的，或者……凶手写的？不过血型对得上，是死者的。”
陈默捏着照片，目光落在女孩的眼睛上——那双眼很亮，像两颗黑葡萄，让人想起他女儿小时候的样子。他突然想起今早出门前，女儿抱着他的脖子哭，说“爸爸不要去上班，陪我搭积木”。
“查一下这张照片的来源。”陈默把照片放进证物袋，“还有，死者身上有没有其他东西？”
民警翻遍死者的口袋，只找到半张快递单，收件人是“滨海市实验中学 校长室”，寄件人姓名栏写着“林深”，但地址模糊不清，像是被水浸过。
“快递单是三天前的，10月15日当天寄的，但没寄出去。”民警说，“物流信息显示，快递员早上六点来取件，发现门没锁，死者倒在沙发上，于是报警。”
陈默抬头看向湖边的写字楼，星辉科技的logo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个巨大的怪兽。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照片，总觉得这张孩子的脸，和林深的死有关。
2 办公室的秘密
星辉科技的总部在滨海市CBD的核心区，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陈默走进大厅，前台小姐抬头看了他一眼，立刻站起来：“请问您找谁？”
“刑侦支队的陈默，找你们HR总监林深。”
前台小姐的脸瞬间白了：“林……林总他……”
“死了。”陈默平静地说，“你是他什么人？”
“我……我是新来的实习生，叫小吴。”小吴的手指绞着工牌，“林总平时对我挺好的，昨天还帮我改了简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