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底部传来了声音……
不是轰鸣，是……一种更低沉的，仿佛巨石磨蹭的……呻吟？
不！
不是呻吟！
那声音穿透水墙，穿透暴雨，直接钻进脑髓深处！
像是一种语言！
古老、冗长、音节扭曲到人类喉咙绝对无法发出！
每一个模糊的音节都带着万古的死寂和洪荒的深沉！
我听不懂！
一个字都听不懂！
但就在听到那声音的一瞬间，我的头猛地炸开一样剧痛起来！
无数混乱破碎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滔天的洪水、挣扎的先民、跪拜的祭祀、沉入水底的青铜器……还有爷爷！
爷爷年轻时站在黄河边的背影，他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枚龟钮铜印！
他面前的水面上，似乎也隐隐有一个巨大的、模糊的阴影……
“呃啊——”
我抱住头，痛苦地蜷缩在泥水里！
那些黑衣人动作也猛地一滞！
尽管看不到表情，但他们身体的僵硬显示出他们同样受到了影响！
持枪者的通讯器里传来尖锐杂乱的电流嘶吼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人声：
“……干扰……强精神污染……一级协议……快……”
拿设备的黑衣人大吼：
“苏醒度百分之七！”
“还在升！”
“它不是在自然苏醒！”
“它在响应那枚铜印！”
“那铜印是钥匙，也是共鸣器！”
共鸣器？
爷爷的铜印？
深渊里，那非人的古老语言停顿了一下！
然后，再一次响起……
这一次，它不再是毫无目标的散发！
我浑身血液彻底冰凉！
因为那声音……那古老、扭曲、充满非人韵律的低语……
它好像……
正对着我！
3
那古老、扭曲的低语并非通过空气传播！
它像一根冰冷的探针，直接钻进我的颅骨，在脑髓深处搅动！
每一个无法理解的音节都带着万古的死寂和洪荒的重量，压得我的神经吱呀作响，几乎要断裂！
视野开始模糊，暴雨、黑衣、裂开的河都扭曲旋转，唯一清晰的，是深渊底部那只巨眼，以及它瞳孔中旋转的、令人疯狂的星辰湮灭之光！
它在对我说话！
它认识我手里的铜印？
它认识爷爷？
“响应铜印……共鸣器……”
黑衣人的吼声断断续续，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剧痛中，一个近乎本能的念头攥住了我——不能让它再响了！
这铜印不能留在凹槽里！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从泥浆里挣起半个身子，野兽般嘶吼着，扑向那座玄武石碑！
手指不顾一切地抠向碑中央的凹痕，想要把那枚惹祸的铜印挖出来！
“阻止他！”
持枪者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急促！
离我最近的两个黑衣人猛地扑上来！
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另一人直接用枪托砸向我的肩膀！
剧痛炸开！
但我像是感觉不到，另一只手疯狂地在碑面上抓挠，指甲在坚硬的石头上崩裂，留下几道混着泥浆的血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