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临终前塞给我一枚锈黑的龟钮铜印, 嘶哑道:
“去黄河淤沙段,挖出它对应的那座碑……”
我辞掉工作,带着专业探测仪在河滩搜寻三月无果!
第八次暴雨夜,闪电劈开岸岩, 露出深埋泥沙之下的巨大玄武石雕, 碑文刻满从未见过的文字, 正中央却清晰烙着那枚龟印的凹痕!
我颤抖着将铜印按上去, 河底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巨响, 浑黄的河水竟从中一分为二,露出万丈深渊!
身后传来冰冷的枪栓声:
“749局办案,闲人退避!”
可我已经看见,裂缝深处那只缓缓睁开的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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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子砸在帐篷布上,像擂鼓!
黄河在这鬼天气里吼得更凶了,浑浊的咆哮声贴着地皮滚过来,震得人心口发麻!
防水手电的光柱在黑暗里切出光,光里是没完没了的雨丝和烂泥。
我又一次擦掉溅到探测仪屏幕上的水渍,那上面除了泥点,就是一片叫人绝望的空白!
三个月了………
从爷爷咽气那天,攥着这枚冰凉硌手的锈铜疙瘩,把他那句没头没脑的遗言和最后一口热气喷在我耳朵边开始,我就像个傻子一样泡在这段鸟不拉屎的河滩上!
工作辞了,积蓄快见底,换来这套二手探测仪和一身酸臭的泥水!
“去黄河淤沙段…挖…挖出它对应的那座碑……”
碑?
什么碑?
凭什么认定这枚刻着怪异扭曲线条的龟钮铜印,就一定能在这浩浩荡荡、千年万年乱甩泥沙的大河里,找到一座不知存不存在的碑?
老爷子是烧糊涂了,还是把梦里的事当了真?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心里也憋着一股劲儿,一股疯了似的、不管不顾的劲儿!
我必须找到点什么!
否则,这三个月我就真成了个笑话!
闪电!
一道树杈状闪电,猛地撕开漆黑的天幕,把整个河滩照得一片骇人的白亮!
几乎同时,炸雷当头劈下,震得我脚底一麻!
就在那雷电交击的一刹那,眼角的余光被河岸那边一片异样的反光狠狠刺了一下……
不是水光,是一种沉钝的、属于石头的哑光!
心脏猛地一抽,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我抓起手电和工兵铲,深一脚浅一脚冲出帐篷,暴雨劈头盖脸砸来,几乎睁不开眼!
跑到岸边,刚才闪电照亮的地方,一片黑沉沉的岸岩被雷劈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新翻出来的泥土和碎石裹着断草,塌陷下去一大!
泥水正哗啦啦往那裂口里灌……
而就在那裂口的深处,手电光晃过去——
泥沙之下,露出了一角石头……
不是普通的河卵石!
是雕刻过的,带着某种冰冷、僵硬、非人工所能及的弧度!
上面布满了深深刻凿的痕迹……
我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铲子,疯了似的刨开周围的烂泥!
更多的部分暴露出来……
粗粝、坚硬、蒙着厚厚的河泥,也掩盖不住那非比寻常的体量和古老死寂的气息!
是它!
一定是它!
我不顾一切地用手扒拉着,指甲翻折、渗出血珠也感觉不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