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贺妤跪在他对面,心中五味杂陈。
“你很乖。”钟映转过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比我想象的要坚强。”
贺妤沉默不语。
她已经不再是三个月前那个只知道哭泣的弱女子了。
经历了这些折磨,她明白了什么叫做坚强,什么叫做隐忍。
“从明日起,你可以不用来竹韵阁跪着了。”钟映站起身来,
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另外,我会给你母亲送去雪莲子和银两。算是...交换。”
贺妤抬起头,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是感激?是怨恨?还是...别的什么?
“钟世子。”她突然叫住了他。
钟映没有回头,但脚步停了下来。
“谢谢。”贺妤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却异常清晰。
钟映的背影僵硬了一瞬,然后快步离去,只留下一句话飘在夜风中:“不必谢我。”
贺妤望着他消失的身影,摸了摸怀中的地图。
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钟映...这个谜一般的男人,或许也会成为她计划中的一枚重要棋子。
夜深了,院中只剩下竹叶摇摆的声音。
贺妤缓缓站起身,拍掉裙上的尘土。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了一个全新的她。
不再是卑微的爬虫,而是即将展翅飞翔的凤凰。
离开偏院后,贺妤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钟映虽然允许她在府中自由活动,但依然冷若冰霜,除了必要的应酬外,两人几乎没有交集。
贺妤也乐得如此,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小翠,今日陪我出府走走。”贺妤对着镜子整理妆容,手中把玩着那块温润的白玉佩,“总在府中待着,人都要发霉了。”
小翠有些担忧:“夫人,世子会不会不高兴?”
“他现在又不管我。”贺妤淡淡一笑,将玉佩系在腰间,“况且,出府采买也是夫人的本分。”
两人乘着马车来到京城最繁华的东市。
贺妤以采买府中用品为由,实则在暗中踩点。
她先是去了几家成衣铺子,仔细观察着各式绣品的价格和工艺。
“这件衣裳要多少银子?”贺妤指着一件绣着凤凰的披风问道。
“回夫人,这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要八十两银子呢。”掌柜的笑呵呵地说道。
贺妤心中暗笑。
这披风的绣工虽然不错,但手法老旧,针脚也有些粗糙。
如果是她来绣,不仅能做得更精美,成本还能控制在二十两以内。
接下来她又转了几家绣坊,都是同样的情况。
货品平庸,价格虚高,完全没有设计感。
“夫人,我们已经逛了一上午了。”小翠有些累了。
“再去一个地方。”贺妤望向街角的一处小院落,“那里。”
小院落里住着一对母女,女儿叫陈绣娘,是城中有名的绣花能手,但因为出身低微,一直没能进入大的绣坊。
“夫人屈尊到此,真是蓬荜生辉。”陈绣娘的母亲连忙请她们进屋。
贺妤打量着屋中悬挂的绣品,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这些绣品虽然用料朴素,但针法精湛,构图别致,比那些大绣坊的货色强出不知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