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为了公司。又是为了家。
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娇媚的女声：“阿哲，跟谁打电话呢？快过来啊，王总要跟你喝一杯呢！”
是苏晴。我听得清清楚楚。
“晚晚，你懂事一点，好不好？”陆哲的语气开始变得急躁，“就是一个画展而已，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今天这个局，我真的不能缺席。你自己在那边好好表现，等我结束了就去找你。”
懂事一点。又是这四个字。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来回地割。
我的手在抖，几乎握不住手机。
“陆哲，这场庆功宴，真的是非你不可吗？”我用尽全身力气，问出最后一句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嘈杂的背景音里，我清晰地听到了苏晴对别人说的话：“哎呀，我们陆总就是太负责任了，今天是周末，家里那位肯定有意见。不过没办法，我们这个核心团队，就是这样，一个都不能少。少了谁，这庆功宴都不完整。”
原来，是一场她口中“一个都不能少”的庆功宴。原来，我离梦想最近的这一天，在他眼里，只是一个“以后还有的是机会”的画展。
我没有再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主持人已经在台上念到了我的名字：“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本届画展新人奖得主——‘囚鸟’系列画作的创作者，林晚女士上台领奖！”
聚光灯瞬间打在我身上。我深吸一口气，整理好僵硬的表情，一步一步，走上那个小小的舞台。台下掌声雷动。我接过沉甸甸的奖杯，看着台下那些为我鼓掌的陌生面孔。我的家人，我的丈夫，本该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却是空的。
我站在聚光灯下，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全世界围观的小丑。我对着话筒，说出了那句准备了很久的获奖感言。
“谢谢大家。这组画，名叫‘囚鸟’。我想说的是，鸟笼再华丽，也不是家。束缚翅膀的，有时候不是笼子，而是那只曾经喂养过你，许诺给你天空，最后却亲手折断你翅膀的手。”
我说完，鞠了一躬。台下掌声更加热烈。
04
画展的成功像一场绚烂的烟火，短暂地照亮了我灰暗的世界。一个穿着高级定制西装，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找到了我。他递给我一张名片，上面的头衔是“时代艺术”的首席经纪人。
“林晚女士，我是陈默。”他对我伸出手，“我非常欣赏你的才华。你的画里有一种破碎而强大的生命力，这是市场上最稀缺的东西。我们公司希望能签下你，为你举办个人画展，将你推向国际。”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名片，心脏狂跳。时代艺术，是国内最顶级的艺术经纪公司，捧红了无数当代艺术家。这对我来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机会。
“林女士，我们非常有诚意。这是我们为你草拟的合约，你可以先看看，条件方面，我们可以谈。”陈默递过来一个文件夹，眼神里充满了对一件珍宝的欣赏。
我颤抖着手，正准备接过那份象征着新生的合约，口袋里的手机却开始疯狂地剧烈震动起来。不是电话，是闺蜜一连串的微信消息轰炸。
“晚晚！你快看新闻！出大事了！”
“陆哲那个渣男！他怎么敢！”
“快点开链接！本地的八卦头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