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最后一记耳光甩出去,杨小野感觉右手骨都在发麻。
日本选手苍井结衣,捂着瞬间红肿的脸,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下一秒一把被裁判扶住,被两个工作人员抬下擂台。半决赛结束,她赢了。
三天后,决赛场。俄罗斯选手卡佳的巴掌带着风声扫来,杨小野脑袋一阵轰隆隆的响,伴随着耳鸣,她火光大冒!她甩甩头,调整好姿势一记更狠的——掌心精准砸在对方颧骨上,脆响让全场瞬间安静。卡佳踉跄着后退,眼里的凶悍碎成了惊愕。
“杨小野胜!”
裁判举起她的手时,杨小野眼前突然炸开一片白光。后台有人冲过来,似乎是卡佳的团队,骂骂咧咧的俄语混着推搡的力道涌过来。她被人猛地一撞,后脑勺磕在擂台柱上,天旋地转间,什么都听不见了。
再睁眼,刺目的聚光灯变成了昏黄的灯泡,吊在天花板正中央,线绳上还沾着蛛网。
鼻尖是机油混着煤炉的味道,身下是铺着粗棉褥的硬板床,盖的被子边角磨得发毛。杨小野动了动手指,触到的是布满裂口和薄茧的皮肤——这不是她常年练扇击的手!
“杨素芬!你要躺到啥时候?”尖利的女声从门外传来,带着南方口音的泼辣,“厂里食堂的剩饭都要被抢光了,你不起来去捡点,是想让我们全家喝西北风?”
她猛地坐起身,浑身骨头像生了锈,一动就咯吱响。转头看向对面墙上挂着的旧木框镜,镜中映出一张满脸褶子、两鬓斑白的老脸,唯独那双眼睛,还透着她自己的惊怒。
混乱的记忆碎片涌进来:1985年,西南某厂矿区家属院,杨素芬,四十多岁(原主显老),纺织厂临时工,丈夫是机械厂的正式工(几年前病逝)。四个儿子,老大进了罐头厂当学徒就嫌家穷,老二在汽修厂上班专骗女人钱还好赌博,老三跟着别人倒腾东西总惦记她那点抚恤金,老四刚上高中就留长发、逃课,天天被老师找家长。还有个老五,是被她从小打骂到大的女儿,在食品厂当临时工,却总偷偷给她塞吃的……
杨小野,那个刚在国际赛场上扇赢俄女日女的刺头,一睁眼,成了这个在厂区里被戳脊梁骨、连亲儿子都嫌弃的“杨素芬”?
她低头看着自己这双手——掌心的薄茧是常年踩缝纫机磨的,指关节变形是年轻时累的。再摸了摸后脑勺,钝痛还在。
门外的骂声还在继续,是二儿媳王翠兰的声音:“真当自己还是老头子在时的光景?一个临时工,死了男人就该识相点,别占着这间职工房碍眼!”
杨小野,哦不,现在是杨素芬了,她慢慢攥紧这双“老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原主重男轻女,疼儿子疼到掏心掏肺,最后落得个没人管?
行啊。
她杨小野最不信的就是“命”。
从今天起,谁再想欺负这具身子,不管是白眼狼儿子还是嚼舌根的媳妇,她这双扇赢过俄女日女的手,照样能扇得他们哭爹喊娘。
她掀开被子,踩着那双破旧的解放鞋,一步步朝门口走去。门帘被她“哗啦”一声掀开,门口叉着腰的王翠兰吓了一跳,随即又梗着脖子:“你总算醒了?赶紧去食堂……”
话没说完,就被杨素芬(杨小野)扫过来的眼神钉在原地。那眼神里没有往日的怯懦,只有一股子刚从擂台上下来的狠劲。
“吵死了。”杨素芬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哇哇叫一声,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