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咯噔一下。
正常家用环境，这数值通常不超过40μT。
蹲下身，我发现角落一块瓷砖有些松动。用手指抠开，下面不是水泥，而是一个生锈的金属挂钩，钩子上还缠着半截老化的电线。
“野哥，怎么了？”林晓凑过来，声音还是发虚。
我扯了扯那截电线，头顶立刻传来一阵轻微的“哗啦”摩擦声。
我转头对她说：“找到原因了。这是老房子预留的落水管挂钩，估计是以前装晾衣绳之类的留下的。这电线可能是前租客拉的，没清理干净。现在水管老化，热胀冷缩或者水锤效应，会带动这个挂钩蹭到水管，声音顺着墙体传上来，听着就像有人在楼上拖东西。”
我拿出水平仪，放在阳台地面上，红色的气泡明显偏向一边。
“至于你的花盆，”我指给她看，“阳台地面是斜的，倾斜度大概3度。花盆放久了，自身重量加上轻微震动，会慢慢往低处滑。你这几天精神紧张，老是盯着它看，心理暗示加强，就越看越觉得是‘鬼动的’。”
林晓凑过来，盯着水平仪里偏移的气泡，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带着点如释重负的尴尬：“真的诶！是斜的！我还以为……”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没笑。
我的指尖刚才无意中碰到了那个生锈的金属挂钩，一股刺骨的凉意瞬间窜上来——不是瓷砖那种普通的阴凉，是像突然攥住一块冰，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
我迅速缩回手，再小心翼翼地去摸，却又恢复了正常的、略带温凉的金属触感。
我没把这点异常告诉她。
只是默默地把瓷砖盖回去，掏出我的旧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记下一行字：「阳台挂钩异常低温？待查。」
【2019年6月21日 下午 阴】
风刮得窗户哐哐作响，像是有人在不停推搡。小区里传来收废品的喇叭录音喊叫声，“回收旧手机、旧电脑……”忽远忽近，更添了几分烦躁。
第二天我带了墙体探测仪过来复查。刚进门，就发现林晓脸色又白了，比昨天还难看。
“野哥……手印……又有了。”她指着阳台玻璃拉门，声音发颤，“昨晚我害怕，没关阳台灯，半夜醒过来，就看到玻璃上……好几个印子，比我的手小……像、像女人的手印。”
我走到阳台。
玻璃门上确实有几个淡淡的灰白色印子，用手指抹不掉，凑近了闻，有股淡淡的霉味和水腥气。
我没说话，举起墙体探测仪，从墙壁开始扫描。
当扫描到客厅正上方的天花板时，仪器突然发出“嗡——”的尖锐报警声！
——有中空层！
我搬来椅子，踩上去，够到天花板一角那个看起来像是装饰的通风口。
拨开卡扣，用力一推，一块轻质盖板被掀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能隐约看到粗大的木质房梁和积满的灰尘。
“这是阁楼。房东没跟你说过吧？”我跳下椅子，看向林晓。
林晓的眼睛瞪得溜圆，全是震惊和被骗的愤怒：“他跟我说顶楼就我一间房！从来没提过有阁楼！”
我找了个强光手电，攀着洞口边缘，手臂用力，爬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