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笔，将三幅肖像画，和我的名字，圈在了一起。
“她把自己，变成了幽灵。”
我坐在画室的角落里，看着笔记本电脑上，警局内部论坛的监控画面。
陈力的脸，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上。
他很敏锐。
比我想象中，还要敏锐。
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这场棋局，我是棋手，他们都只是棋子。
而棋子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写好了。
“叮咚。”
门铃响了。
我合上电脑，起身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外卖员，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子。
“您好，陈静女士定的蛋糕。”
我接过蛋糕，签收。
关上门，我将蛋糕放在桌上，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个漂亮的翻糖蛋糕，上面用巧克力写着一行字：祝我最美的静静，永远18岁。
陈静。
那个在我画作被毁时，全程举着手机，笑得最开心的拉拉队队长。
她最爱美，最怕的，就是变老，变丑。
我拿出手机，给她发了条信息。
用的是一个新注册的、无法追踪的号码。
“想知道是谁在背后偷偷诅咒你变丑吗？来学校西侧的废弃镜子迷宫，答案就在里面。”
信息下面，附上了一张照片。
是陈静的一张素颜照，被人用P图软件，P上了许多皱纹和老年斑。
我知道，她一定会来。
因为对于自恋到病态的她来说，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我将蛋糕切开一角，放进嘴里。
甜得发腻。
就像陈静那张虚伪的脸。
我走到画室中央，那里立着一个巨大的画框，上面蒙着黑布。
我伸手，将黑布缓缓揭开。
里面不是画布，而是一面巨大的、特制的镜子。
镜面被我用特殊的化学药剂处理过，连接着一个微型摄像头和程序控制器。
它可以捕捉到照镜子的人的影像，并通过程序，实时地、极其缓慢地，对影像进行“衰老”处理。
一开始，变化微乎其微，肉眼难以察觉。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镜子里的人，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地，长出皱纹，生出白发，皮肤松弛，直至变成一个面目全非的、丑陋的老人。
这是我送给陈静的，最后的礼物。
一件名为《时光》的艺术品。
我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镜子里的我，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真好。
我再也不会，因为别人的评价，而轻易地改变自己了。
6.
废弃的镜子迷宫，曾经是学校艺术节的展品。
后来废弃了，成了情侣们约会的圣地。
陈静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她举着手机，开着手电筒，脸上满是紧张和愤怒。
我坐在画室里，通过预先安装好的针孔摄像头，欣赏着她的表演。
“谁？谁在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她的声音在迷宫里回荡，带着一丝颤音。
迷宫的尽头，是我为她准备的舞台。
那面名为《时光》的镜D-ART，正静静地立在那里，像一个等待祭品的祭坛。
陈静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她看到了那面镜子。
比普通镜子更大，更亮，镜框是复古的银色，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