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男人闻言眼神一沉。

他没理门外,而是垂眸,审视着怀里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她死死缠着他的脖子,滚烫的脸颊紧贴着他颈侧的动脉,汲取着唯一的清凉。

她在他颈窝处细细蹭动,无意识的呢喃,撩拨着男人的神经。

“救我…...好难受......”

男人的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他抱着舒菀,几步走到门边,通过猫眼向外看去。

走廊里站着的,是一个贼眉鼠眼的年轻男人,眼神焦急,手却紧紧攥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在说谎,而且很紧张。

男人对着紧闭的房门,声线冷得像冰。

“没见过。”

门外的人一愣,随即不死心地再次敲门,声音大了几分。

“先生,我确定她就在这附近,您再帮我看看?她是我女朋友,我们闹了点别扭……”

男人不再理会,他的手臂一收,将怀中女人打横抱起,径直走向浴室。

他将舒菀扔进冰冷的浴缸,没有丝毫怜惜。

然后,伸手拧开了冷水花洒。

哗——

刺骨的激流劈头盖脸浇下。

舒菀被瞬间的冰冷激得清醒了半分,剧烈挣扎。

一只大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牢牢禁锢。

“你是谁?”男人的声音比水流更冷,“目的是什么?”

舒菀的牙齿在打颤。

她咬着牙,迫使自己颤抖的声音保持平稳。

“我现在需要催吐。”

她强迫自己迎上那双探究的眼睛。

“可以给我一杯浓盐水,或者任何能刺激喉咙的东西吗?”

这种冷静与她浑身湿透的狼狈,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

男人看着她苍白却倔强的脸,眸色微动。

这个女人,和他以往见过的所有投怀送抱的都不一样。

他关掉花洒,转身走出浴室。

门外,学长陈斌似乎失去了耐心,开始用身体一下下撞门。

“砰!砰!”

“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臭婊子,给你脸了是吧!再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咒骂声和撞门声,让本就危险的处境雪上加霜。

男人拿着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和酒店的小盐罐走了回来,脸上毫无波澜,仿佛外面的动静与他无关。

他将东西扔到舒菀面前。

“给你三分钟,处理好你自己,然后滚出去。”

舒菀迅速拧开瓶盖,将半罐盐倒了进去,摇匀后猛灌几口。

她抬起那双因药物而水汽氤氲的眸子,里面却透着惊人的冷静。

“我不能出去,一旦被他缠上,酒店安保来了也没用,他会一口咬定我跟他是情侣纠纷,到时候我就真的百口莫辩!。”

男人眉梢微挑,不置可否。

“你的麻烦,与我无关。”

“那如果,会影响到你的名声呢?”

舒菀说完用手指探进喉咙,剧烈地干呕起来。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却依然撑着浴缸边缘,强迫自己把话说完。

“你想想,我现在出去就是从你房间出去的,你也不想明天各大头条有你的报道吧?”

男人终于正眼看她。

这个小丫头,比他想象的要聪明。

男人盯着她看了足足十秒。

他缓缓点头,嘴角竟勾起一抹弧度。

“有点意思。好,我帮你解决。”

他转身走出浴室,打开了套房的大门。

门外的陈斌正准备再次撞门,看到门突然打开,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看清了开门的男人,那强大的气场和压迫感让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你、你是谁?舒菀呢?”

男人在听到舒菀二字时,眼里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暗色。

陈斌虽然被他身上那股劲儿骇住,但见他不回答,于是色厉内荏地叫嚣。

“我管你是谁!把舒菀交出来!”

男人只是淡淡地瞥了陈斌一眼,那副样子,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陈斌被这态度彻底激怒了,破口大骂起来。

“你他妈装什么逼!一个臭婊子而已,你还真当个宝了?我告诉你,今天你不把人给我,我跟你没完!”

男人掏出手机,拨了个号。

电话几乎是秒接。

“三十二楼,总统套房。”

他言简意赅。

“门口有只苍蝇,处理掉。”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连多一个字都懒得说。

陈斌愣住了,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不到三十秒,两名穿着制服、身材高大的保安就从电梯里冲了出来,脚步匆忙,额上还带着汗。

他们看到男人,立刻站直了身体,恭敬地低头。

“纪先生,非常抱歉,打扰到您休息了。”

被称作“纪先生”的男人侧了侧身,让出身后的陈斌。

“他。”

保安会意,立刻一左一右地架住了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陈斌。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陈斌终于回过神,开始疯狂挣扎。

“我也在这里开了房!你们不能……”

“闭嘴吧你。”

保安显然没兴趣听他自报家门,手上一个用力,直接把人往电梯里拖。

“王八蛋!你给我等着!还有舒菀那个贱人,我饶不了你们!”

陈斌的咒骂声随着电梯门的关闭,被彻底隔绝。

世界清静了。

纪先生关上门,转身走回浴室。

舒菀还泡在浴缸里。

水已经没过她的腰,米白色的裙子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过分纤细又起伏有致的线条。

她吐过之后,脸色惨白,但残存的药性并未褪去,那股不正常的潮红又重新爬了上来。

整个人靠在冰冷的瓷壁上,像一株被暴雨摧残过的,脆弱又靡丽的花。

麻烦解决了。

舒菀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一松,脑子里的混沌感排山倒海般涌来。

身体里的火,烧得更旺了。

她费力地抬起头,视线里,男人的身影有些模糊。

只觉得他很高,身材很好,脸也长得……很对胃口。

一股原始的冲动,压过了她作为医生的所有理性和自持。

“你……”

她的嗓子哑得厉害。

“……单身吗。”

纪先生动作一顿。

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用这种方式问话,尤其是在这种情境下。

他看着她迷离又执拗的眼神,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声:“嗯。”

就这一个字,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舒菀的理智,彻底崩断。

她手脚并用地从浴缸里爬出来,水珠顺着她的裙摆滴滴答答落在地毯上。

然后,她像只无尾熊,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死死抱住男人的腰。

“帮我……”

她将滚烫的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胡乱地蹭着,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我好难受……”

纪先生的身体僵住了。

女人的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隔着裙子,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肤的滚烫和细微的战栗,一股极淡的消毒水和她身上独有的清甜香气钻入鼻腔。

他本该推开她。

可他没有。

舒菀得不到回应,更加焦躁。

她踮起脚,凭着本能去寻他的唇。

毫无章法,青涩得像是在啃咬。

纪先生闷哼一声。

他低头,看着在他怀里作乱的女人。

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颤抖得厉害。

一股无名火,从他小腹处“轰”地一下窜了起来,烧得他四肢百骸都有些发麻。

他不再忍耐。

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瞬间反客为主。

这个吻,不再是她的胡闹,而是他的掠夺。

激烈,强势,不容拒绝。

舒菀浑身一颤,腿软得站不住。

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

纪先生毫不费力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卧室,将她扔在柔软的大床上。

床垫的弹性让她轻轻弹了一下。

下一秒,高大的身影便覆了上来。

他的理智在疯狂叫嚣着停止,身体却诚实地索取更多。

紧跟着,修长的大掌握住她的小手,男人冰冷的唇瓣紧贴着她红得滴血的耳垂,声音因为极力隐忍而变得沙哑。

“可以吗?”

舒菀主动吻了上去,用行动回答。

她的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只能凭本能承受着,迎合着。

直到身下一阵撕裂般的锐痛传来。

“啊!”

她疼得叫出声,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身上的男人动作停住了。

他完全没想到,这个主动投怀送抱、大胆到让他失控的女人,会是……第一次。

黑暗中,他沉默了片刻,动作变得温柔了些。

他耐心地安抚着她,亲吻她脸颊的泪水。

等她渐渐适应,不再颤抖。

一场席卷一切的风暴,才真正开始。

他二十多年来建立的自控力,在一个名叫舒菀的女人面前,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