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
急促、冰冷、单调的忙音，像一把冷酷无情的金属剪刀，瞬间剪断了那穿透灵魂、满载怨毒的嘶喊。
听筒里只剩下空茫的、重复的电子音，在死寂的、弥漫着水腥味的房间里空洞地回响，格外刺耳。
那股属于金链子的阴寒气息，仿佛瞬间变成了无数条冰冷滑腻的毒蛇，顺着我的脚踝缠绕而上，迅速蔓延至全身。
不够？
锁死了？
什么锁死了？！
妈到底死没死？！
她说的“锁死”……是不是指……她的尸体，被困在了某个地方？！
那根“替身酬金”的金链子，难道是她的买命钱？！是那个拿了钱的水鬼反悔了？契约失效了？所以要她来……拉我下去做下一个替死鬼？！
这个念头像一管冰冷的、带着剧毒的注射液，瞬间注入我的四肢百骸，身体每一个关节都被冻僵，无法动弹。
那个水鬼……它盯上我们全家了！它不肯放过我们！
我猛地想起了张阿婆那张因极致恐惧而扭曲的脸——还有她那句被风雨撕碎的话：
“你跟你妈……一个样！”
那不是预言！
是警告！
她绝对知道什么！她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五
几乎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刹那——
另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令人作呕的腐烂水腥气，毫无预兆地、蛮横地钻进了我的鼻腔！
正是那金链子散发出的、独一无二的、河水淤泥混杂着千年腐烂水草的腥臭！
但这气味的源头……变了！它在移动！
像一条湿冷的、臃肿的、看不见具体形态的庞然大物，正从虚掩的卧室门缝外面，缓慢地、贪婪地舔舐着门板的缝隙！
阴冷、带着水汽的气息，丝丝缕缕，坚持不懈地渗透进来！
我全身的汗毛根根倒竖！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结成了坚硬的冰柱，不再流动！
它来了。
现在。
它就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
来找它的“替身”了！！
客厅的窗帘低垂着，厚重得像一幅巨大而沉默的黑色裹尸布，彻底隔绝了窗外最后一点微弱的天光。屋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座机显示屏上那一点微弱的绿光，像一只冷漠的眼睛。
我用尽全身力气，脊背死死顶住卧室单薄的木门，老旧的门板在我身体的压力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仿佛随时会散架。
门外，那浓重得如同实质的水腥腐臭气息，混合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沉积了不知多少年的绝望和死亡的味道，像一堵不断增厚、不断逼近的无形之墙，死死堵住门缝，挤压着房间里本就稀薄的空气。
压得人胸口发闷，几近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冰冷粘稠、满是腐肉的淤泥。
钥匙！
张阿婆！
只有她知道真相！只有她能解开这要命的“锁”！
几乎是手脚并用，我爬上了冰凉刺骨的窗台。积满尘垢的窗扇发出“吱呀”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