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他不是来匡扶旧主的忠臣，他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篡逆者！
我一直以为的救赎，原来是一个更深的深渊。
「你……你无耻！」我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在颤。
「无耻？」左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当年你高高在上，用马鞭抽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无耻？现在国破家亡，跑来求我这个马奴，倒有资格谈论无耻了？」
他的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扎进我最痛的地方。
我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帮你，你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去争夺天下。你帮我，我给你一个皇后的位置，让你继续当你的金枝玉叶。」
他凑近我，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语气却冰冷刺骨。
「这笔交易，很公平，不是吗，我的皇后殿下？」
我猛地推开他，胸口剧烈起伏。
「我不会帮你！你这个乱臣贼子！我宁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死？」左烈直起身，冷冷地看着我，「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云容，别太高看自己了。没有你，我一样可以夺得天下，不过是多费些手脚。但你若活着，对我用处更大。」
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没有在开玩笑。
我彻底陷入了绝望。
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跳进了另一个更坚固的牢笼。
左烈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似乎很满意。
「想开点，做我的皇后，总比做那个弑父篡位者的阶下囚要好。」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叫住他。
他回头。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眼泪和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如今的局面，我必须为自己争取最大的主动权。
「好，我可以帮你。」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左烈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说。」
「如果你要当皇帝，我可以当你的皇后。」我挺直了脊背，找回了一丝属于公主的骄傲，「但你必须答应我，登基之后，善待我朝子民，不得滥杀无辜。并且，我要拥有皇后的实权，而不是一个任你摆布的傀儡！」
6
左烈定定地看了我许久，眼底闪过一丝赞许。
「好，我答应你。」
我们的交易，在这一刻达成了新的平衡。
我不再是那个单纯寻求庇护的亡国公主，而是他野心之路上，一个举足轻重的合作伙伴。
从那天起，我的待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左烈给我换了一个宽敞舒适的营帐，绫罗绸缎，山珍海味，流水般地送了进来。
他甚至不再让我去伙房，而是请了专门的师傅来教我琴棋书画，治国之道。
他还开始亲自教我骑射。
「我的皇后，不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他站在我身后，握着我的手，矫正我拉弓的姿势。
他身上独有的，混杂着汗水与草木气息的味道将我包围，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林秀丽成了我的骑射教习，她对我的敌意有增无减，训练时处处刁难。
左烈看在眼里，却从不制止。
他似乎很乐于见到我们两个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
这天，我们在营地外的树林里练习骑射，几支冷箭突然从暗处射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