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驶离市区后，周围的建筑越来越少，路边的树木飞快后退，车厢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耳边响着。
林婉琪靠在我肩膀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我的外套，嘴里还在说些 “以后一起旅行”“攒钱买房子” 的废话，可我满脑子都是前世水牢里的冰冷和手术刀的刺痛，她的触碰让我胃里一阵翻涌，只能强忍着不把早饭吐出来。
我悄悄抬眼，看向后排的胡安。
他还是低着头玩着手机，屏幕亮度调得很低，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看起来像是在聊客户，可我注意到他的拇指一直在摩挲手机壳边缘 —— 那是个很旧的塑料壳，边角都磨白了，和前世我见到的一模一样。
我想起前世他塞给我的那半块饼，硬得硌牙，却让我在水牢里多撑了半天。
这一世，我必须和他结盟，他是我在这个鬼地方唯一能信任的人。
“阿君，你在看什么呢？” 林婉琪突然抬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
我心里一紧，赶紧收回目光，装作很自然的样子：“没看什么，就是觉得外面的风景有点偏。”
“这边是郊区，空气好呀，” 林婉琪笑着拍了拍我的手，“等我们到了住的地方，我带你去爬山，山顶的风景可好看了。”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她嘴里的 “爬山”，指的应该是园区后面那座荒山野岭 —— 前世很多 “没用” 的受害者，最后都被扔在了那里，连个墓碑都没有。
乔哥坐在前面，一直没说话，却时不时通过后视镜看我，那眼神像毒蛇一样，让我后背发凉。我知道，他在观察我，看我是不是 “好控制”。我故意把腰弯了弯，肩膀缩起来，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让他放松警惕。
大概开了三个小时，面包车终于停在了一个围着铁丝网的院子前。院子很大，里面有几栋破旧的平房，墙上用红漆写着 “好好赚钱，早日回家”，字歪歪扭扭的，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衣服的打手，手里拿着电棍，看到乔哥的车，立刻拉开了铁门。
“到了，下车吧。” 乔哥推开车门，率先走了下去。
我跟着林婉琪下了车，脚刚落地，就被一股刺鼻的霉味和血腥味呛到了 —— 那是水牢的味道，是血的味道，是死亡的味道。
我强忍着恶心，装作好奇的样子打量着院子，眼睛却在快速记录：左边是 “工作间”，有十几个窗户，每个窗户都装着铁栅栏；中间是 “宿舍”，门口站着一个打手；右边最里面的那栋平房，应该就是乔哥的办公室，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
“曲君，我带你去宿舍放东西，” 胡安突然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声音很低，“乔哥说让我好好‘照顾’你。”
他说 “照顾” 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我 —— 这里的 “照顾”，就是 “监视”。
“谢谢哥。” 我装作很老实的样子，跟着胡安往宿舍走。林婉琪和乔哥没跟过来，乔哥正在和门口的打手说话，林婉琪站在他身边，时不时朝我这边看一眼。
宿舍是六人间的上下铺，墙壁上贴着几张泛黄的报纸，角落里堆着几个发霉的行李箱。胡安把我带到靠门的下铺，说：“你就住这吧，离门口近，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