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
前世他把我独创的“血渡针”改头换面,变成林家秘传的“金线引”,连我绣的《百鬼夜行图》都成了他的“祖传绣谱”。
“天亮前把偷的东西送回来。”我转身关门,“包括那本《阴绣谱》。”
木门合上的瞬间,听见他瘫坐在雨里的闷响。
卯时刚过,我的院门被轻轻叩响。
门缝里塞进一个油纸包,里面是那本我找了半年的《阴绣谱》残卷,封皮上还沾着林景的血指印。
翻开内页,果然在“锁魂咒”那章夹着一片金箔。
他试图篡改咒文,结果被反噬了。
“沈师兄!”陈老的大弟子突然闯进来,“会长急召,说是……”
他盯着我手里的残卷,话头猛地刹住。
我慢条斯理地把书塞进袖中:“说是什么?”
“说是要当场验绣。”
议事厅里挤满了人。
林景换了干净衣裳站在陈老身旁,左手藏在袖中,但袖口隐约透出黑气。
见我进来,陈老直接把两幅绣品拍在案上。
我的《百鬼夜行图》和他仿的《百鬼巡游图》。
“当着诸位同门的面,”陈老敲了敲烟杆,“你们各自绣一遍夜游神眼部的针法。”
林景脸色煞白。
那个部位用的是我自创的“血渡针”,需要将三股红线用舌尖血浸透再捻成一股。
他偷得了针法,却不知道要配合咒诀。
“会长明鉴。”我抢先开口,“师弟的绣品既被认定是林家祖传,不如让他先演示?”
林景的右手开始发抖。
他拿起绣绷时,我故意咳嗽一声,他惊得银针都掉在了地上。
满堂哄笑。
“废物!”陈老突然暴起,烟杆重重敲在林景藏着的左手上,“把手伸出来!”
纱布扯落的瞬间,众人倒吸凉气。
他整个左手已经泛青,三条血线从指尖蜿蜒到肘部,像被红绳勒出的痕迹。
“这是阴绣反噬!”陈老厉声喝道,“你偷学了禁术?”
林景扑通跪倒:“是师兄他……”
“我怎么了?”我掏出那本残卷拍在案上,“《阴绣谱》最后一页写的什么,师弟背给大家听听?”
他张着嘴发不出声。
我替他回答:“偷习者,血线缠身。”
满堂死寂中,我拿起绣绷。
银针穿透红线的刹那,林景突然惨叫一声。
他手臂上的血线全部暴凸起来。
“看清楚了。”我对着惊恐的众人落下最后一针,“这才是真传。”
林景的袖管突然渗出血,染红了青砖地。
4
我收起银针,那三条勒进他皮肉的血线立刻停止了蠕动。
陈老的烟杆“啪嗒”掉在地上。
“送、送医馆……”他哆嗦着指向昏迷的林景,却没人敢碰那具正在渗血的身体。
最后是他两个徒弟用门板把人抬走的,血迹从议事厅一路滴到大门外。
我弯腰捡起那本《阴绣谱》,掸了掸封皮上的血点。
三天后,我在城南的茶楼里听说两件事:
一是林景被除名了,二是陈家派人去了湘西。
“听说请的是个姓姜的鬼绣娘。”茶博士给我续水时压低声音,“专给死人绣往生衣的。”
我摩挲着茶杯没说话。
前世这个姜婆婆帮林景破过我的锁魂咒,用的是一套“尸骨绣”的邪门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