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终于,到了降温开窑的时刻。窑门打开,热气扑面而来。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罐子!

它静静地立在窑中,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暖的赭红色,之前修补的痕迹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形成了一种天然又奇特的釉色纹理,像一道愈合的伤疤,非但不丑,反而赋予它一种独特的韵味。

最重要的是——它没裂!完好无损!

我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戴上厚手套,小心翼翼地将它捧出来。罐体还残留着高温的余热,触手温热。

我把它放在工作台正中央,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欢。虽然造型普通,但那种历经“磨难”后完整的感觉,莫名打动我自己。

“哈哈!成功了!老子终于烧出个完整的了!”我兴奋地搓着手,想到老张头的话,忍不住对着罐子嘚瑟,“看见没?哥们成了!你以后就跟着我吃香喝辣……”

话没说完,我眼角余光瞥见桌角的那杯凉白开。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刚刚出炉、还烫手的陶罐,仿佛听懂了我的话,或者……感知到了我的口渴?它竟然微微倾斜了一下罐身,朝着水杯的方向!

“嗡——”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幻觉!一定是太兴奋出现幻觉了!

我狠狠揉了揉眼睛。那罐子一动不动。

“我就说嘛……”刚松口气。

突然,那陶罐又是轻轻一倾,这次动作更明显了点,甚至罐口都微微调整了角度,精准地对着水杯。

我头皮发麻,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冲到天灵盖。这玩意儿……是活的?!

我屏住呼吸,试探性地把水杯往远处挪了挪。

那陶罐的罐口,竟然也跟着微微转动,依旧执着地指着水杯!

“我……我艹!”我吓得往后一跳,撞倒了一把椅子,发出巨大声响。

那陶罐似乎也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猛地僵住不动了,恢复成一个普通陶罐的样子,但那姿态,分明还保持着刚才想要“倒水”的预备动作。

工坊里死一般寂静。我靠着墙,能清晰听到自己心脏“咚咚咚”擂鼓一样的声音。

我和一个罐子,大眼瞪小眼(如果它有眼的话),陷入了诡异的对峙。

3 会跳舞的小陶人

那天晚上,我对着那个“成精”的陶罐,整整看了一宿。

它再没有动过,但我心里清楚,那不是幻觉。老张头说的“泥巴有灵性”,在我这里以一种离谱的方式应验了。我的情绪,我的意念,似乎能赋予泥土真正的生命。

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和恐惧交织在我心里。兴奋的是,这绝对是颠覆性的能力,还愁赚不到钱?恐惧的是,这玩意儿太超出常理,被人发现会不会把我抓去切片研究?

但穷比鬼可怕。第二天,我看着空荡荡的钱包,做出了决定——干!小心翼翼地干!

我开始尝试控制这种能力。我发现,必须在我全神贯注地塑形或修补时,将非常集中、强烈的情感或意念融入手中,才能成功。做出的东西越精细,消耗的精神越大。

我先是做了几个小碗小碟,尝试让它们拥有“保持温度”的意念,结果烧出来后,热水倒进去凉得慢,冰水倒进去化得慢,效果拔群!摆地摊试卖,被大妈们一抢而空,直夸我这陶器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