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小陶人似乎感受到我的紧张,轻轻动了动。
我把它拿到眼前,看着它依旧保持的憨憨笑容,苦笑道:“小家伙,差点被你害死了。看来,咱们得低调点才行啊。”
这次惊吓也给我提了个醒,能力不能随意暴露。但另一方面,一个更大的念头在我心中萌芽:房东虽然被忽悠过去,但他刚才那震惊的表情做不了假。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东西的冲击力足够大!如果运用得当……
一个计划渐渐在我脑中成型。
5 博物馆专家的眼珠子
我决定玩把大的。
不再满足于摆地摊卖“保温碗”,我瞄准了本市最有名的民间艺术博物馆。据说他们的馆长是一位德高望重、眼光极其毒辣的老先生,姓周。
我花了整整一个星期,倾注了全部的心力和技巧,准备了一件作品。不再是实用器,也不是小摆件,而是一个约半人高的陶塑:《丰收舞》。
塑的是一名少女在麦浪中欢快起舞的场景。衣裙的飘洒、发丝的飞扬、喜悦的神情,每一个细节都极致追求。最关键的是,在塑形的过程中,我将“欢庆”、“律动”、“生命”的意念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
烧制成功那天,我知道,这东西不一样了。它静静地立在那里,明明一动不动,却仿佛下一秒就要翩然起舞,周身洋溢着一种近乎真实的快乐气息,感染力极强。
我找了个合适的箱子,小心翼翼地将《丰收舞》装好,深吸一口气,扛起来就直奔市博物馆。
博物馆接待处的人听我说要见馆长捐赠藏品,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看我年轻又穿着普通,本想拒绝。但当我打开箱子一角,露出那尊陶塑的一部分时,工作人员的脸色变了变,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通报了。
很快,我被请进了馆长办公室。
周馆长是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戴着老花镜,气质儒雅。他起初只是礼貌性地请我坐下,态度温和但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
“小伙子,听说你有件作品想让我们看看?”周馆长微笑道。
“是的,周馆长,请您指教。”我压下紧张,慢慢打开箱子,将完整的《丰收舞》呈现在他面前。
周馆长推了推眼镜,原本从容的目光落在陶塑上的一刹那,瞬间凝固了。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变得锐利无比,像是发现了猎物的鹰。他几乎是屏住呼吸,绕着陶塑慢慢走了两圈,从各个角度仔细观看。
办公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老人缓慢的脚步声和我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看了足足五六分钟,周馆长终于停下脚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伙子……这……这是你独立完成的?”
“是的,馆长。”我紧张地点头。
“这技艺……这神韵……”他猛地靠近,几乎把脸贴到了陶塑上,死死盯着少女那飞扬的嘴角和仿佛在颤动的指尖,“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我从业四十余年,见过无数名家作品,从未见过如此……如此具有‘活气’的陶塑!它明明是静的,我却好像听到了丰收的锣鼓,闻到了麦子的香气,甚至感觉……感觉她下一秒就要对我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