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睡之前，我按照以往的习惯，调整了一下拖鞋的方向，特意把鞋尖扭向外。
因为有个说法是，睡觉时鞋尖千万不能对着床，否则鬼魂会顺着鞋尖指引爬上床，容易鬼压床。
我本来就忌讳这个，更不要提今天被吓到了。
心里那点残余的不安慢慢消去，我陷入了梦乡。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睡意昏沉，好像丧失意识，又好像没有。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胸口压了一堆东西，想推开，身体却不听使唤，一动也动不了。
喘不过来气了……
我在脑海中拼命挣扎，终于感觉能动了。
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糊着一层腐皮的骷髅头。顺着他空洞洞的眼眶，我看到了血肉模糊、有蛆在爬动的脑袋。
！！！
那东西凑近，伸出了舌头。
紧接着——
我猛地惊醒了！
冷汗出了一身，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喘息。
我打量了周围一圈，发现一切都是睡前的模样。
原来是在做梦。肯定是昨天晚上被吓到了，所以才会做这样一个梦！
彻底没了睡意。我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凌晨4点半，正好差不多要起来去各家拜年。
套上一层又一层的棉服，刚准备下床，就看见拖鞋被人调换了方向——
鞋尖正对着床。
一切都太诡异了！
我鞋都没穿，光着脚跑出屋外，冲向旁边爸妈的房间。
我爸应该打牌回来了。
经过小院，我猛地看见，鸡窝前有个女人的身影动了动！
我惨叫一声，跌坐在地。
那女人转过身，吼了一声：“大晚上干啥呢你，吓死我了！”
我掀开眼皮，仔细一看——
是我妈。
“妈，你回来了！”
我不理会她的抱怨，冲上去抓住她胳膊，好似抓住了一丝安全感。
“妈，你大晚上不睡觉，在鸡窝干啥呢。”
“你瞎啊！我拿个鸡蛋！我就怕你们早起磕头起晚了，赶紧从你二姨家回来了。”
我妈大嗓门一说话，瞬间安全感爆棚。
“那你刚才去我房间了吗？”
“去了，我看你被子都没盖好，给你盖了被子。刚想给你们做早饭，你这一惊一乍的，给我吓死了！”
我心下稍定。那很可能是她给我盖被子，让我产生了鬼压床的梦。
“那你踢我的拖鞋了吗？我睡前，鞋尖明明不是朝床的，但我醒来，鞋尖就朝床了。”
她一脸莫名其妙，“那谁记得，是不是你记错了？”
我很肯定自己没记错，而且多年来的习惯就是这样。
她见我神经兮兮的样子，不是很确定地说：
“可能是踢到了吧？看你这副胆小的样子，世界上哪有鬼！赶紧，把你爸叫起来磕头去。”
我这才松了口气。一切都是巧合，科学社会哪有什么怪事？！
3
我打开了屋里、院子全部的灯，叫老爸起床。
这是我们这个小地方的习俗：大年初一清晨天刚亮的时候，晚辈们组队，挨家挨户给族里或村里的长辈磕头拜年。
先是爷爷奶奶，再大爷大娘、叔叔伯伯等，反正按辈分高低依次拜访。
我家在村子中心位置，一般都会到我家门口集合。
一大家子人先是去村东头大爷爷家，再到村西头二爷爷家、村北头三爷爷家，之后是我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