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因为我爷爷奶奶都去世了，大家会拜下牌位。最后，便是我家旁边的五奶奶家。
绕村磕头一圈，我也就回到家了。
磕头时，我们会按辈分和年龄排序，长辈在前、小辈在后。我是小辈里最小的那个，一般都站在队伍最后头。
去的时候是大路，全是路灯，还好一些。
回来走的是净是些又黑又滑的田间小路，路上还能看见埋在地头里,一个又一个的小坟包，阴森森的。
要真像恐怖小说里写的，尸体从坟头爬出来怎么办？
我平日住在城里，大家都葬墓地，不常见这架势，尤其我还在队伍的最末尾。
心里毛毛的，总觉得后边有人。
估计是心理太过紧张，经过埋我爷我奶那片地的时候，所有感官都提了起来。
其他声音都消失了——
我先是听到自己的喘息声，然后是身后踩雪的声音。
？
我屏住呼吸，根本不敢往后看。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整个人像僵住了一样，靠身体记忆跟着前面的人走，嘴里不停念叨：
“幻觉幻觉幻觉幻觉……”
脖子传来一阵寒意，仿佛有人往我脖子吹了一口凉气。
我再也忍不住了！哆哆嗦嗦抓住前面表哥王大壮的衣服。
“小布，怎么了？”
“壮壮哥，你帮我看看，我身后有没有人？”
他越过我的脑袋看了一眼，瞳孔紧缩。我见状，立马嗷地一声就要叫出来。
表哥笑出了声，“没人！瞅你吓得！”
走在前面的其他哥哥听见动静，也纷纷围了过来。他们见我吓得满脸苍白，毫不留情地笑了出来。
我也顾不得他们笑话我了，问能不能让我走在中间，我实在不敢走在最后一个。
哥哥们笑归笑，闹归闹，见我真害怕，把我围成一团。
我在他们中间，感觉周围有了一团“阳气”，心下也稍稍安定下来。
4
我们现在要去五奶奶家。
五爷爷去世的早，五奶奶独自一人拉扯一双儿女长大。
偏生命苦，女儿死在了出嫁路上，儿子也因疲劳驾驶撞死了人，现在还在监狱蹲着。
儿媳跟人跑了，只剩下一个孙子。
五奶奶做零活拉扯这个留下的孙子。她这大孙还有些痴傻，十岁说话还磕磕巴巴的，认不清人。
其他大爷、还有我爸见孩子可怜，经常支援五奶奶一些钱，想着能帮衬一点是一点。
我妈还因为这事和我爸吵过架。
但此刻，我想的却不是这个。
我妈曾和我说——
五爷爷是年轻的时候，劳作掉河里去世的，据说怨气很大。
有人传，他女儿之所以死在花轿里，是因为她出嫁路上，经过了那条河。老人家舍不得女儿，把她留了下来。
他儿子的车祸也很诡异。车祸前他总说能梦见鬼，很长一段时间精神恍惚，这才出的事。而且出事的地方在一座大桥，也和水有关。
这事越传越玄乎……
今天经历一连串的事，让我重新想起了这些诡异的传言。
以往，我到了五奶奶家，还会跟呆呆的表弟说说话。
但今天，我没了和他说话的心思，只想着赶紧结束这一切，回到家里。
我正胡思乱想呢，身后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