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去后第三年。
我堂堂相府嫡幺女成了东宫太子赵珩的外室。
宫里人都笑我忘了本分，攀附储君不知廉耻，说我早忘了姐姐是怎么没的。
他们只当我贪图太子跟前的体面，盼着有朝一日能得个名分。
可谁也不知。
我日日夜夜陪着他，讨他欢心，不过是在等一个让他为姐姐偿命的机会。
三年前，姐姐因一曲《霓裳羽衣舞》在宫宴上艳压群芳，不仅得了陛下赏的金步摇，更让当时还是皇子的赵珩多看了几眼。
偏生这几眼，惹恼了一心想做太子妃的兵部尚书之女林氏。
为了让姐姐再无机会出现在赵珩面前，林氏借着赏花宴，诬陷姐姐与侍卫私通。
而赵珩，为了撇清关系，也为了讨好林氏，连查都没查，便下令将姐姐杖责三十，扔进了柴房。
那夜，姐姐浑身是血地躺在冰冷的地上，手里还攥着我送她的那支木簪……
她断气时，林氏正挽着赵珩的胳膊从柴房外走过，笑着说：“这般不知检点的女子，本就配不上殿下。”
他们来告诉我时，只说：“你姐姐不堪受辱，在柴房里自尽了。”
可我那性子刚烈的姐姐，从来不信命，受了委屈只会拼命辩解，又怎会甘心自尽？
他们为了所谓的颜面和情爱，草菅人命，倒还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第一章
我站在东宫偏院的海棠树下。
手里捏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
风一吹，落了满身花瓣。
就像三年前，姐姐躺在柴房里时，身上落的那些灰。
“苏姑娘，太子殿下在书房等您。”
内侍尖细的嗓音划破寂静。
我把桂花糕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炸开，却苦到了心底。
转身时，脸上已堆起温顺的笑。
这是我在东宫待的第三年。
人人都道相府嫡女苏清漪，为了攀附太子，甘愿做个无名无分的外室。
他们说我忘了姐姐是怎么死的。
说我被荣华富贵迷了眼，连廉耻都抛到了脑后。
每次听到这些话，我都想笑。
笑他们蠢。
笑他们看不穿我眼底的恨。
书房里，赵珩正临窗看书。
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清冷的轮廓。
他如今是太子了。
三年前那个为了讨好林氏，就轻易断送我姐姐性命的皇子，成了储君。
“来了？”
他头也没抬，声音平淡无波。
我走上前，替他研墨。
指尖故意划过他的手背。
他终于抬眼，眸色沉沉地看我。
“今日林尚书家的小姐来了。”
我握着墨锭的手紧了紧。
林婉儿。
那个害死我姐姐的罪魁祸首。
如今还时常来东宫走动，俨然一副未来太子妃的模样。
“哦。”
我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戾气。
“她问起你了。”
赵珩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我说你身子不适，歇着了。”
我笑了笑，凑到他跟前：“殿下是怕她欺负我吗？”
他放下书卷，抬手捏了捏我的下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