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在东宫，还没人敢欺负你。”
他的眼神很深，像一潭不见底的湖水。
我常常看不懂他。
他对我，不算好，也不算坏。
有时会留我在书房待一整夜，只是默默看书，不碰我。
有时又会突然对我温柔，赏我名贵的珠宝，带我去御花园散心。
可我知道。
这一切都是假的。
就像三年前，他看姐姐的那几眼，也或许只是一时兴起。
“殿下，”我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气息温热，“婉儿小姐家世显赫，又是尚书之女，配殿下正好。”
他的手指顿了顿。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这种身份，能留在殿下身边就够了，不敢奢求别的。”
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也是说给那些嚼舌根的人听的。
我要让所有人都以为，我苏清漪，就是个没骨气的，只贪图太子恩宠的女人。
这样，他们才会放松警惕。
我才有机会，报仇。
赵珩盯着我看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看穿了我的心思。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他却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让他清冷的眉眼柔和了几分。
“清漪，”他抚上我的脸颊，动作轻柔，“在我面前，不必说这些。”
我垂下眼，避开他的目光。
心底的恨意，像藤蔓一样疯长。
赵珩，你等着。
我会让你，还有林婉儿，血债血偿。
第二章
林婉儿来得更勤了。
她总是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裙，带着名贵的首饰，像只骄傲的孔雀，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苏姑娘，这是我父亲从江南带来的新茶，据说对女子身子好，你尝尝？”
她笑得温婉，眼底却满是轻蔑。
我接过茶盏，指尖碰到她的，她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多谢林小姐好意。”
我垂下眼，掩去厌恶。
“不客气，”她在我对面坐下，慢悠悠地品着茶，“说起来，苏姑娘在东宫也待了三年了吧？”
我没说话。
“这三年，殿下待你也算不错了。”她话锋一转，语气带着施舍般的意味，“只是苏姑娘毕竟身份尴尬，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抬眼，看她。
“林小姐想说什么？”
“我也不是为难你，”她放下茶盏，手帕轻轻擦着唇角，“只是女子名声要紧。你看，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说你……说你忘了自己姐姐是怎么死的，攀附太子，不知廉耻。”
她故意加重了“姐姐是怎么死的”几个字。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疼。
但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林小姐倒是消息灵通。”
我笑了笑，笑得有些僵硬。
“也是听旁人说的，”她假惺惺地叹了口气，“苏姑娘，你若是识趣，就该自己离开东宫。殿下身边，总不能留一个不清不楚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