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门外,
我听见求丹的宗门仙子余念安的尖叫。
不是从通讯器。是从脑子里。像一根冰锥扎进太阳穴,搅动脑髓。
“齐夏!”
我回头。祭坛中央的石柱活了过来。它不是石头。是血肉。是无数蠕动的黑色血管,盘绕纠缠,搏动着幽绿暗光。
顶端裂开一只巨眼。瞳孔是旋涡。深不见底。盯着我。
余念安被那些血管缠住脚踝,倒吊着拉向那只眼。她的头发垂下,扫过地面。地面刻满符文。正渗出血。粘稠,暗红,发黑。
腥气冲鼻。像放了十天的腐肉。
“老齐!”陈俊南吼声炸响。他离得最近,抄起地上半截钢筋冲过去。猛地插进缠住余念安的血管里。
黑血喷溅。嗤嗤作响。腐蚀他的外套。
血管绞紧。钢筋扭曲变形。
余念安又一声痛呼。身子又被拽高半米。
“规则…终焉门…”她嘶喊,声音发颤,“不能直接攻击仪式本身!”
操。这鬼地方的规则。每一步都是坑。踩错就喂了那鬼眼睛。
韩一墨举着他那本破书,手指哆嗦地划过页面。“书上说……眼球睁开时……不能见血!见了血就……”
“就怎么着?!”我吼过去。
“就加速苏醒!”他脸白得像纸。
肖冉在一旁干呕。她异化的右手皮肤下,有东西在钻。呼应着那柱子的搏动。她眼神发直,喃喃自语:“它叫我……它叫我过去……”
燕知春一把按住肖冉肩膀。“挺住。别停。”
她的能力是感应。现在成了受难频道。全是杂音。她嘴角渗血。显然在硬扛。
我脑子飞转。
终焉之地。十天的挣扎。十天的绝望。每一次死亡复活。每一次恐惧疯狂。原来全是饲料。喂给这柱子后头的玩意。某个旧神。外神。管它是什么。它要醒了。
我们全是它碗里的肉。
余念安是最关键那一道菜。她的净化能力。是最后一把钥匙。能擦亮这鬼眼睛。让它彻底睁开。看清这个世界。然后?没有然后。
我不能让它发生。
“小爷跟你们拼了!”陈俊南又撞向血管。被一条甩出的触须抽飞。砸在墙上。闷响。他咳出口血。
“俊南!”余念安哭喊。
血管把她又提高。离那只旋涡眼只剩三米。
温度在降。呵气成霜。
我听见低语。从四面八方涌来。像一万个人贴着耳朵哼唱。没有调。只有混乱。搅得人头皮发麻。
“齐夏……”余念安看我。眼泪倒着流进头发。“别管我……毁了柱子……”
“放屁!”我咬牙。
毁了柱子?规则说攻击仪式本身会加速。她死更快。
韩一墨的厄运生效了。他脚下地面突然塌陷。他掉下去半截。慌忙扒住边缘。“救我!”
燕知春去拉他。自己却一晃。跪倒在地。耳朵里流出暗红液体。低语在攻击她。
肖冉突然尖叫。她的异化手臂暴涨。皮肤撕裂。露出底下黑色角质。五指变成利爪。猛地抓向身旁燕知春。
“控制不住!”她哭喊。眼神却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