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一个人?喝断片?
混乱的旋涡在我脑中加速。如果我每年都来,为什么毫无记忆?
我无意识地转动着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昏暗灯光下泛出冰冷的光泽。眼角余光瞥见角落,一个衣着精致、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正看向我,对我露出一个含义不明的微笑。我猛地避开视线,烦闷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灼热的液体从喉咙烧到胃里,却驱不散那股彻骨的寒。
酒保看着我空掉的酒杯,脸上浮现出一种奇异的、近乎怀念的神情。“不过,我却是比这里常客更早认识你呢。”他轻声说,眼神变得真挚,“十年前,我们就见过了,X先生。”
他稍微凑近了一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探询:“请问,您找到您的妻子了吗?”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找到?她不是一直……家里那个……我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纷乱芜杂的线索和恐惧堵住了我的喉咙。我无力深究这个酒保和“妻子”可能的关系,只想尽快离开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她……一直在家里。”我含糊地应付,站起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身后传来酒保如释重负的低语,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太好了!以往X先生总说没有……妻子的消失真的对X先生打击很大呢。不过总算找到了,这三年X先生的酒量也变好了呢……”
消失……十年前?
我冲出门,夜晚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街道宽阔,高楼璀璨,却空荡冷清得可怕。零星的行人如同梦游,漫无目的地飘荡。酒保的话和那条诡异的短信在我脑中疯狂回荡。
最终,像被无形的线牵引,我还是发动了汽车,驶回了那座宅子。它静立在黑暗中,沉默地张着口。
我轻声推开门,玄关的灯温暖地亮着。我机械地脱下靴子,整齐摆好——仿佛这样就能维持某种正常生活的假象。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有人在沐浴。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鬼使神差地,我拧开了地下室的门。
干净。
异常干净。没有尸体,没有塑料布,没有令人作呕的气味。地板甚至微微反光,仿佛之前的一切血腥和疯狂都只是一场逼真到极致的幻觉。
巨大的虚脱感和昏沉感袭来。我脱下沾血的大衣,将它挂在衣架上,像个梦游者一样晃进卧室,重重倒在床上,几乎瞬间就被无尽的黑暗吞没。
——“老公~”
一道熟悉到令人心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一股温热的鼻息喷在我的脖颈上。
我睁开眼。
“老婆?!”眼前是那张刻入骨髓的脸,眉毛旁那颗小小的黑痣,微翘的鼻尖。她像只小猫蜷缩在我身侧,一缕湿发贴在我脸颊,发痒。是她!活生生的,温暖的,带着沐浴后清新的栀子花香!
“老婆!”我几乎要哭出来,用力将她拥入怀中,感受着她瘦弱肩膀的真实触感,“我做了个很糟糕很糟糕的噩梦……我梦见……我梦见我把你……给......”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她轻轻笑了起来,抓住我的手,按在她柔软温暖的胸脯上:“怎么会呢,你怎么会杀我呢。”她的声音像蜜糖,驱散着最后一丝恐惧,“老公,今天怎么这么早睡?不想和我……玩一玩吗?”她的小手带着我的手下滑,划过她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