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
“陈伶的人。”他急吼吼地,“赶紧走!”
陈伶。这名字跟针扎似的戳我脑子。前任、债主、仇人……一堆乱七八糟的词儿涌上来。
没时间细想了,瘦黑影又聚成形,再次扑过来。
林七夜猛地推我一把:“跑!”
我咬咬牙,转身就跑。走廊弯弯绕绕的,手电光晃得人眼晕。
还真有扇小门,虚掩着。
我“砰”地撞出去,冷雨“哗”地泼了我一脸。
是后院,荒草长得齐腰高。
手机又“嗡”地震了,掏出来一看,陈伶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
“在哪儿?”他声音压得低,听着挺急。
“老宅后院,有个叫林七夜的……”
“信他,跟他走,我马上到。”
“你到底……”
电话“咔哒”挂了。
雨下得更大了,我浑身湿透,冷得直打哆嗦。
后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林七夜跑出来,脸上一道血痕,看着挺吓人。
“暂时退了,走。”他伸手就拉我胳膊。
我甩开他:“陈伶说信你,凭什么啊?”
林七夜抹了把脸,雨水混着血水流下来:“凭他花钱雇我来捞你,凭你要找的陈火旺已经烂在屋里了,凭刚才那东西是冲你我来的,够不够?”
我当时就愣住了,陈火旺真死了?
“那是什么东西追我们?”
“不知道。”林七夜眼神沉沉的,“非人非鬼,但能杀人。”
他掏出烟,点烟的手微微发颤。“陈伶查到这宅子有问题,陈火旺偷了东西进来想卖,惹上脏东西了。你追债追到这儿,纯属踩雷了。”
“偷什么了?”
林七夜瞟了眼我口袋:“日记你捡了?”
我下意识捂紧了。
“那就是钥匙。”他吐了口烟圈,被雨打湿了,“陈火旺偷了它,现在脏东西要拿回去,谁拿着谁就得死。”
雨点子砸在他烟头上,“嗤”的一声灭了。
“陈伶呢?”
“在路上。”林七夜看了眼表,“得撑到他来,他有办法。”
“什么办法?”
“他没说。”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怪叫,既像鸟叫又像人哭,听得人头皮发麻。
林七夜把烟扔了:“来了,走!”
他拽着我就冲进雨幕里,荒草割得脸生疼。
背后风声紧得很,那东西追上来了。
我回头瞥了一眼,魂都快飞了——瘦黑影变得老大老大,无数只手臂从黑影里伸出来,张牙舞爪的。
“快!”林七夜吼道。
前面有口枯井,他一把掀开上面的木板:“下去!”
“什么?”
“躲起来!”他猛地推我一把。
我“噗通”跌进去,一片漆黑,臭味儿直冲脑门,落地时还滚了一圈。
林七夜跟着跳下来,赶紧拉上木板。
“咚”的一声,我们坠入彻底的黑暗。
我摸出手电打开,光柱里,井底特窄,泥土味儿混着腥气,呛得人难受。
头顶的木板“砰砰”被撞着,震得人耳朵疼,但没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