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会现场挤得水泄不通。空调冷风足得像冰窖,我手心却全是汗。
礼铁坐在台上,西装笔挺,笑容温和得像春风,正在侃侃而谈“创作需要绝对的真诚”。台下粉丝眼神发亮,掌声雷动。尤其是前排几个女作者,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崇拜,像被灌了迷魂汤。他享受着这种目光,嘴角的笑意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得意——看,这些猎物,多乖。
真恶心。
我被按在第一排正中间,像个被钉在祭坛上的祭品。他抬眼就能看见我,我也能清晰看见他每一根虚伪的睫毛。他朝我点头微笑时,我逼着自己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胃里翻得更凶了。
讲着讲着,他突然停了,目光直直投向我。全场视线瞬间像聚光灯一样打过来。
“今天,我要特别感谢一位极具灵气的年轻作者,陈伶小姐。”聚光灯“唰”地落在我脸上,刺得眼睛生疼,“她的新作在我的指导下进步神速,即将由我推荐给‘星尘文化’签约出版!”
掌声再次炸开,所有人都用羡慕的眼神看我。我却如坠冰窟——星尘文化,不就是青禾自杀前求而不得的那家出版社吗?
礼铁笑着走下台,经过我身边时,故意侧了侧身,衬衫领口滑落,后颈的刺青再次露出一角,那野兽的眼睛像在盯着我。他手里捏着个黑色U盘。“陈伶,这是你的出版合同初稿,还有些……需要单独看的修改意见。”他把U盘塞给我,指尖刻意擦过我的掌心,冰冷黏腻,像蛇的皮肤,“现在就看。里面有惊喜,你一定会……印象深刻。”
他眼底闪过一丝兴奋,像屠夫看见待宰的羔羊。
我捏着U盘,指尖烫得像握了块烙铁。这里面绝不是合同。是那个哭声的答案?是青禾的结局?还是我的下场?
抬起头,看着他志得意满的背影,我突然明白——这不是分享会,是献祭仪式。而我,就是那个被推上来的祭品。
愤怒像岩浆一样冲破恐惧。我攥紧U盘,指甲深深掐进肉里,痛感让脑子异常清醒。
找了个借口冲到会场角落的备用电脑前,四周的嘈杂正好掩护。手抖得好几次才插进U盘,点开后,里面只有一个音频文件,文件名赫然是:《给陈伶的礼物》。
戴上耳机,深吸一口气,按下播放键。
嘶啦……嘶啦……电流声里,礼铁的声音突然炸响,带着喘息的兴奋:“对!就这样!哭啊!哭得再惨点!你越痛,写的诗就越美!”
“跳啊!怎么不跳?!你不是说爱我吗?为我死啊!死了就永恒了,你的诗就永恒了!”
背景音里,是女人崩溃的痛哭和尖叫——是青禾的声音!我的血瞬间冻成了冰。
音频还在继续,一声沉闷的巨响突然炸开,像重物从高处坠落。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礼铁粗重的喘息。过了几秒,他满足地叹了口气,轻声说:“完美。下一个,该是谁呢?陈伶……就不错。”
耳机从手里滑落,砸在键盘上。是他!是他逼死了青禾!他还把过程录了下来,现在,他把这个当成“礼物”送给我,告诉我——我是下一个。他享受着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享受着女孩们为他痴狂、为他毁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