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屏幕上的红字，我汗毛倒竖。正要琢磨怎么回，语音通话请求突然弹了出来，尖锐的铃声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开，像催命符。
手一抖，手机差点砸在地上。屏幕上“礼铁老师”四个字，此刻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接？还是不接？接了说什么？不接……他会不会起疑？
铃声戛然而止，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又猛地亮起，铃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急促，像在逼宫。他一定知道我就在手机前，知道我在怕。他就喜欢看猎物惊慌失措的样子，喜欢看我们在他织的情网里晕头转向，最后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心跳快得发痛，指尖发麻。我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像要裂开，终于按了接听键。
“喂？礼……礼铁老师？”
对面一片死寂。
只有一种极轻微的杂音，嘶啦、嘶啦……像电流在挣扎，又像有人用指甲慢慢刮擦麦克风，一下，又一下，刮得人头皮发麻。
后背的冷汗顺着腰线往下淌。“老师？您听得见吗？”
还是没回应。那诡异的刮擦声持续了十几秒，就在我忍无可忍要挂断时——
一道极细极尖的女人哭声，突然从听筒里钻出来！那声音又高又飘，带着撕裂般的绝望，根本不似人声！
我尖叫着把手机甩了出去。屏幕撞在墙角，“咔嚓”一声裂成蛛网，可那哭声还在继续，从碎裂的听筒里断断续续飘出来，缠得人喘不过气！
“啊——！”我捂住耳朵缩在椅子上，浑身抖得像筛糠。
哭声突然停了。手机彻底黑了下去。
房间里死寂得可怕，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和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哭声。
这时，门被猛地敲响！咚！咚！咚！力道又重又急，像要把门砸破。
“谁？！”我吓得魂都飞了，死死盯着门口。
外面传来房东太太不耐烦的吼声：“陈伶！楼下投诉你半夜尖叫！再闹就给我滚出去！”
我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对……对不起……做了噩梦……”
“神经病！”脚步声骂骂咧咧地远了。
我瘫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止不住地发抖。不是幻听，那哭声是真的。礼铁……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他是不是把所有被他迷惑过的女孩的痛苦，都当成了滋养自己的养料？
手机突然又亮了一下。碎裂的屏幕上，能看清他发来的新消息：
“刚才信号不好。不小心按到了旧录音。吓到了吧？别怕。”
“明天下午三点，‘笔尖江湖’线下分享会，老地方。我给你留了前排位置。”
“有惊喜给你。关于你的出版合同。”
“一定要来。”
每一个字都透着冰冷的胁迫。旧录音？什么旧录音会录下那种非人的哭声？惊喜？出版合同？这分明是猎人在陷阱边挂了块鲜肉。他就等着看我像其他女孩一样，明知可能有诈，却还是为了那点虚幻的希望飞蛾扑火。
我知道不该去。可我的小说，我的前途，我仅有的希望，全捏在他手里。青禾已经死了，我不想死。
从地上爬起来，我看着镜子里脸色惨白的自己，拿起梳子慢慢梳头。一下，两下。镜中人的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陈伶，你得去。你得知道他对青禾做了什么，得知道那哭声到底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