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妈阴魂不散...”她啐掉嘴里的草屑,三只毒蛛顺着裤腿悄无声息滑进草丛。自打上回揍了那帮孙子,仙门就跟被捅了的马蜂窝似的,天天派人搜山。
火把光晃到眼前时,她屏住呼吸。领头的是个生面孔,腰牌却是内门的银边镶玉。“仔细搜!那妖女最会藏虫窝里!”声音尖得刮耳朵。苏虫儿心里冷笑,刚要让毒蛛咬他脚踝,突然愣住——
那人举火把的右手手背,赫然纹着只赤红蜈蚣!纹路活像在皮肉里蠕动,眼珠子部位还闪着诡异的金光。
虫皇印记!
她后颈汗毛唰地立起来。上次见这玩意儿,还是在那只传话的八眼怪虫背上!
“师兄,西边林子找过了,没见人影。”有个矮个子弟子跑来禀报,抬手擦汗时——他腕内侧也有道金线蜈蚣纹!
苏虫儿指甲掐进泥里。操,不止一个?这帮人走路姿势也怪得很,关节僵硬得像提线木偶,偏偏眼珠子转得飞快。
等巡逻队走远,她猛地蹿起来就往老巢跑。破草鞋啪嗒啪嗒砸在落叶上,惊起几只夜枭。“兄弟们!急事儿!”她压低嗓子喊,洞口的萤火虫立刻聚成绿莹莹的灯引路。
窝棚里乱得下不去脚。干草堆上趴着那只总爱蹭暖的胖毒蛾,见她回来扑棱翅膀。苏虫儿一把抓起它:“胖妞,帮个忙?瞧瞧刚那帮人啥来头?”
毒蛾慢悠悠抖落鳞粉,空气中浮起细碎光点。这是她最近琢磨出的新招——虫类共感。鳞粉粘上皮肤,她眼前猛地闪过画面:
黑暗里,无数金线蜈蚣钻进修士鼻孔...被附身的人眼神呆滞地走向护山灵脉...指甲变成黑色挖凿灵石...
“嘶...”她甩头挣开幻象,冷汗浸透后背。虫皇这老阴比,居然想掏空仙门灵脉?!
胖毒蛾突然剧烈颤抖,鳞粉炸成猩红色。更恐怖的画面涌进来——灵脉崩塌后山洪肆虐,百姓被虫潮吞噬,虫皇在金线蜈蚣裹挟下膨胀成巨怪...
“够了!”苏虫儿猛地松开手,扶着洞壁干呕。恐惧像冰锥扎进脊椎骨,腿软得直打颤。她算个啥?饭都吃不饱的小杂役,拿什么跟能操控仙门的怪物斗?
洞外突然传来窸窣声。她警惕地摸出毒蛛,却见那只报过信的八眼怪虫又爬进来,复眼滴着黏液:“陛下夸你聪明...可惜很快要变死虫子了。”
“滚你妈的!”她一脚踩过去,怪虫却化作黑烟消散,只留阴笑在洞里回荡:“子时灵脉洞...来看戏啊...”
子时?!她猛地抬头看月光方位——只剩不到两个时辰!
焦虑像烙铁烫着五脏六腑。冲去送死?还是缩着等死?她烦躁地揪头发,突然摸到发间别着的细蜂刺——是上回救她的工蜂临死前留下的。
“...怂蛋!”她突然抽自己一耳光,打得半边脸发麻,“虫子都敢拼命,老娘怕个逑!”
踹开破草席,她挖出藏着的所有家当:三只毒蛛、一罐疯蚁、还有那条碧绿小蛇。“兄弟们,干票大的!”她咬破手指滴血喂它们,虫群瞬间亢奋起来。
临出洞又折返,她把胖毒蛾塞进怀里:“胖妞帮盯梢,发现不对就蛰老子——往死里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