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像裹了冰碴子，刮得人脸生疼。苏虫儿贴着小道往灵脉洞摸，沿途不断有虫群加入。蜈蚣钻袖筒、毒蚁爬裤管、连树上的吊死鬼蛾都扑棱着跟上。等到洞口时，她浑身窸窣作响像棵成精的杂草。
灵脉洞金光冲天。二十多个被附身的弟子正机械式刨挖灵石，每挖一块，眼底金纹就深一分。王师兄居然也在里头！这货边挖边嘟囔：“筑基丹...老子的筑基丹...”
“丹你个头！”苏虫儿气得牙痒，刚要催动毒蛛，怀中毒蛾突然疯狂震动——
洞深处缓缓走出个人影。执法长老捻着胡须微笑，可瞳孔里游动着密密麻麻的金线蜈蚣！
“果然来了。”长老声音重影似的叠着虫皇的尖笑，“看门狗总爱多管闲事。”
苏虫儿头皮炸开。妈的连长老都中招了？！
“虫群...听令！”她嘶哑着吼出声，万虫如黑潮涌向洞窟。却被长老袖中飞出的金符震碎大片，虫尸噼里啪啦掉进灵脉河。
“可怜虫。”长老抬手虚抓，苏虫儿顿时被无形力量掐颈提起，“捏死你比捏死它们还容易。”
缺氧让她眼前发黑，拼命蹬腿时踢到怀中毒蛾。胖妞猛地扑向长老面门，鳞粉糊了他满眼！
“啊——！”长老捂眼惨叫，控制稍松。苏虫儿摔进灵脉河，呛了满口灵气翻腾的河水。诡异的是——怀里虫群突然疯狂吸收灵流，体积暴涨！
“咦？”她愣神间，碧绿小蛇竟蜕皮成蛟，毒蛛腿脚伸长如镰刀。虫皇惊怒的咆哮震得洞窟落石：“蠢货！你竟给它们喂灵脉？！”
苏虫儿福至心灵，猛地将整条胳膊插进灵流：“兄弟们！管够喝！”
虫群化作金色旋风卷向她，每一只虫融入身体就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却在心口聚成灼热核点。她听见万虫嘶鸣与自己心跳重合，视觉分裂成无数复眼视角...
“不好！”长老体内的虫皇惊惶后退，“你竟敢...”
苏虫儿摇摇晃晃站起来，瞳孔已变成蜂巢状的金色。她抬手轻点，刚蜕变的灵蛟猛地缠住长老：“老阴比——！”
洞外突然传来嘈杂人声。早先那队巡逻弟子竟去而复返，指着洞内惊叫：“快看！妖女在破坏灵脉！”
无数剑光破空而至，映亮她满身虫纹与长老扭曲的脸。最前方的青衣女子厉声喝道：“苏虫儿！你果然勾结邪祟！”
她百口莫辩之际，体内虫核突然剧震——虫皇借长老之口嘶吼：“既然瞒不住...那就全去死吧！”
整座灵脉洞开始崩塌！
6 联盟与背叛
雨下得跟瓢泼似的，砸在树叶上噼里啪啦响。苏虫儿缩在山神庙破供桌底下，拧着衣角嘀嗒的泥水。'操，这鬼天气...'她嘟囔着舔舔干裂的嘴唇，肚皮饿得咕咕叫。供桌上趴着的三只毒蛛突然焦躁地搓起前肢——这是她跟虫子们约好的暗号，有人来了！
她麻利地钻进神像后头的破洞，指甲缝里藏着的毒蚁已经排成了箭矢状。脚步声混着雨声越来越近，却是个哆嗦嗦的细嗓子：'虫、虫儿姐？你在吗？我是阿沅啊...'
苏虫儿愣了下。阿沅是灶房打杂的小丫头，以前常偷摸给她塞馒头。有回被管事逮着鞭打，还是苏虫儿让马蜂蜇肿了那管事的屁股。'这傻丫头...'她犹豫着探出头，看见阿沅浑身湿透站在雨里，怀里死死抱着个油纸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