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陈三挑着货担走在山道上,扁担吱呀作响。
他习惯性地摸了摸腰间那串铜钱,十三枚铜钱用红绳穿着,走起路来叮叮当当。
“这鬼天气。”他擦了把汗,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山风卷着枯叶打旋,远处一棵老槐树光秃秃的,枝丫扭曲得像干枯的手。
货担里装着针线、盐巴、糖块,都是村里人常买的。
陈三每天走十几里山路,赚不了几个钱,但日子还算安稳。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这十三枚铜钱,死也不能花,否则大祸临头。”
“爹也真是,几枚铜钱能有什么祸事?”他嘀咕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铜钱。
忽然,他感觉背后一凉,像是有人盯着他。
陈三猛地回头,山道上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草丛的沙沙声。
“见鬼了。”他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走几步,那感觉又来了。
这次他慢慢转身,目光扫过路边的枯树。树后一抹白色一闪而过。
“谁在那儿?”陈三喊道,声音在山谷里回荡。
没人回答。
他咽了口唾沫,手心冒汗。
这荒山野岭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大概是眼花了。”他安慰自己,可心跳却越来越快。
他加快脚步,铜钱串在腰间晃得更响了。叮当,叮当,像是催命的铃铛。
“别自己吓自己。”陈三喘着气,额头渗出冷汗。
突然,货担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陈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回头一看,货担的绳子好端端的,可里面的盐包却不见了。
“怎么回事?”他翻找着货担,心里发毛。
盐包明明捆得好好的,怎么会凭空消失?
他下意识摸了摸铜钱串,手指一僵。
原本十三枚铜钱,现在只剩十二枚了。
“不可能……”他数了一遍又一遍,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流。
远处,枯树后,白衣女子静静站着。她的眼睛冷得像冰,死死盯着陈三腰间的铜钱。
风卷起她的衣角,露出苍白的手腕。她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冷笑。
“第一枚。”她轻声说道,声音飘散在风里。
2
陈三跌跌撞撞回到家,木门在身后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他抖着手点亮油灯,昏黄的光晕里,十二枚铜钱在桌上排成一列。
"见鬼了......"他抓起铜钱串对着灯光细看,红绳上确实只剩十二个结。
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下来,"盐包没了,铜钱也没了,那白衣女子......"
窗外突然传来细碎的铃铛声,像是有人轻轻摇晃着铜铃。
陈三猛地抬头,油灯的火苗诡异地朝门口倾斜。
"谁?"他抄起门边的扁担,嗓子发紧。
铃铛声停了。
夜风卷着枯叶拍打窗棂,月光把树影投在纸窗上,像无数扭动的爪子。
陈三咽了口唾沫,扁担在手里直打颤。
"叮铃——" 铜铃突然在耳边炸响,陈三惊得倒退两步撞翻凳子。
油灯剧烈摇晃,墙上的影子张牙舞爪。
他看见货箱的盖子正在自己慢慢掀开。
"什么东西!"他扑过去按住箱盖,掌心却传来毛茸茸的触感。
掀开一看,原本整齐码放的绣花针全变成了灰白的狐狸毛,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