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虽然我除了杀猪,还会劁猪,可男人的劳什子还真没看过。

我拍了拍火热的脸,最后还是避开后把湿漉漉的中裤剪掉,然后在他身上、手上、腿上的伤口厚厚敷上青草泥。

忙完这一切,天已经黑透。

我累得瘫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看着所剩无几的米缸,再看看床上呼吸微弱的男人。

我眼睛一闭,在地上直接睡过去。

本娇不饿……不饿……

第二章

男人在床上昏迷了三天,我每天在他鼻腔下确定是否有气息,然后给他换草药,撬开牙关喂一点粥水。

之后我才带上杀猪刀,出门找活赚钱。

就在我发愁他再不醒来,我是继续收留他,还是找个晚上把他扔回原地时。他醒了。

我手里提着东家送的猪下水,兜里装着八十文工费,喜滋滋地推开家门——就猝然对上一双冷冽的眼睛,而眼睛的主人柔弱地躺在地上。

眼眸没有寻常病人初醒时的茫然,长睫轻颤,眸色如墨,却覆着层冰。

“你是谁?我为何在这?”他挣扎着要起来,却因伤口牵扯吃痛,加上虚弱无力又跌回地,微微喘息。

我见他侧身半躺,纤弱修长的长腿窄腰身形,墨发如瀑垂于身后,冷汗顺着尖尖的下巴蜿蜒至脖颈。

实在没忍住咽了咽口水,我是当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从前觉得镇里的陈秀才一表人才,可与眼前人一比,云泥之别。

“咳咳——”我微微咳嗽掩饰尴尬:“我叫沈娇挽,你的救命恩人。三天前看你受伤躺在河边,就把你扛回来了。”

他打量屋内一周,眼中的戒备淡了下去。

转而温雅道谢:“多谢姑娘,只是我有要事在身,无法在此地久留。大恩大德来日必当重谢。”

他顿了顿,耳尖突然泛红,音量弱了几分:“另外,我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被剑划烂贴在伤口上,为了敷药我剪了。”

我好心取来粗糙的被子裹在他身上,作势要抱起他。

“姑娘住手,我自己来。”他扭身躲开,双手扶着床沿想要撑起,身体却纹丝不动。

实在看不下去,我走过去左手伸过他腋下,右手穿过膝弯,熟练地将他抱起,轻松放在床榻上。

“你不必如此介意,你昏迷的时候,我给你敷药换药,早都看完了。”

见他不着痕迹地后撤,我麻利起身,快人快语。

“姑娘好、好力气……”

他稍稍点头,额头又微微出汗。我以为他又发烧,刚要伸手摸他额头,可他微微侧脸,憋了半天,难以启齿地张了口:“我想去更衣。姑娘家里可有父兄在?”

我恍然大悟:“家里就剩我了,你早说啊,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说完稍一用力便将人又抱起来,“你腿没好,我抱你去。”

我从小父亲带大,不到十三岁父亲生病,临终前让我找个好男人嫁了,便留我一人谋生。我在底层摸爬惯了,遇到的男人,要么鄙视我是个杀猪的:要么看我天生神力,没把我当女的。久了我也无所谓,谋生尚且艰难,那讲究那么多。

像我这样力壮如牛的姑娘,有力壮如牛的好处,不需要旁人懂。

我扶他到旱厕,叮嘱一声:“小心,别摔了。”转身要离开。